在梁余秋攥紧拳头暗暗磨牙时,娄怜陡然话锋骤转,手指裹挟着骰子砸向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包厢众人闻声皆是一惊,齐齐朝声源望来。
娄怜碾住骰子,随后不由分说探出一只手,扼住小瞎子轮廓分明的下颌,俯身凑近他的后耳畔,微卷的发梢掠过后者的脸颊,似笑非笑:“教人可是要收学费的,美人,你打算给我什么报酬?”
滚烫的呼吸喷薄在耳鬓,玫瑰的清冽熏香萦绕在鼻息,泛起一丝痒意。段黎睫羽微颤,想要不着痕迹往旁边撤开距离,奈何下颌骨被骨节分明的手指扼住,带着些许凉,动弹不得。
他轻抿唇,声音淡淡附带恹恹病气:“药量不够多吗?”
娄怜:“......”
不是,谁问这个了!
他怎么还对这种事情念念不忘啊!
娄怜在心中无声的叹了口气,捏住他下颌的手渐渐松开,继而转为搭在他的肩头,嗓音刻意扬起,戏谑说:“要不这样,你喊我一声主人,我就教你。”
段黎余光瞟了眼肩头的手,视线上移,就见娄怜像是等待猎物落网的狐狸,微微侧头,懒散痞气地望着他。
喊是不可能的,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都不愿折辱自己去迎合别人。
段黎尚未作出反应,对面的梁余秋却看不下去了,气到眼尾隐隐泛红。义愤填膺一巴掌拍在桌面,结果因为力气太大手掌火辣辣的疼,偏偏他又好面子,硬是将闷哼憋回肚里一声不吭,怒视旁边的跟班们:“他是谁?我才离开娄哥哥两个月,娄哥哥就找新欢了?你们这群蠢货为什么不看着他!”
“......”
跟班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不该接话。
怎么没看着,全程都用眼睛看着,两个眼睛看的都快长针眼了。
他们该怎么说,这位其实是大嫂公?而且还是让他们老大甘愿为爱做零的大嫂公?
梁少爷的美攻梦之信仰估摸要彻底破碎掉了。
“他?”
娄怜若有所思,随后微微眯眼,不由分说拉起段黎的一条手臂,游至手背压弯他的手指,恶趣味的翻转他的手心贴在脸颊,笑道,“我新养的宠物,可爱吧?来,美人,给他凶一个。”
段黎:“......”
梁余秋和跟班们:“......”
段黎本身气质清冷禁欲,仿若数九寒冬无法融化的冰,偏偏被他带着做出别扭的姿势,像只木着脸的招财猫。即使看不清脸也能感觉到他的眸子晦暗几分,更显得怪异诡谲。
娄怜本来只是心血来潮想逗他,却在垂眸瞥见他这幅别扭的姿势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出来,颤栗着松开手。
段黎从容平静放下手,疑惑地撩眼看他,似乎不太理解他的笑点在哪,淡淡出声:“幼稚。”
嘲笑他的窘迫吗?有什么好笑的。
娄怜旁若无人弯腰大笑,岂料动作幅度太大差点闪到腰,又默默扶着腰站直身体,笑声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脑海里响起系统的提示音:【恭喜宿主,在姘.头面前羞辱目标角色的任务顺利完成,接下来宿主可以自由发挥了!】
说完,系统又不放心的补充了一句,【宿主注意别搓嗨了,小心把人设崩到爹妈不识了。】
笑话,他好歹也是快穿局的老员工了,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崩人设。
总算将任务完成了,他终于可以尽情享受游戏了。
娄怜眉眼含着愉悦,瞟向周围看热闹的跟班们,微微一笑:“一缺三,赶紧过来。”
跟班们又是一惊,你推我我推你,仿佛面前的不是麻将桌而是火葬场:“我没玩过,你头脑好使,你去。”
“陪你闹陪你笑,给你脸你得要,你就这么对待你爹我的?你去。”
“脑子好使......江哥出国留过学,他脑子绝对好使!让江哥去!”
“对对对,让江哥去!”
众人你推我搡中,全票通过举荐出合适的人选,而正主正倚靠在墙壁的壁画旁边。耳里塞着白色的无线耳机,与喧嚣的灯红酒绿格格不入,和身后绘制贵族大厅的壁画完美融合。
觉察到众人灼热的目光,他微挑眉梢,摘落半边耳机,眼神充斥疑惑,似乎在问发生了什么。
娄怜见状有些发愣,他早在之前就格外好奇,江君陵性格稳重可靠,行为举止从容娴雅,总给人一种误入荆棘丛林的白鸽的即视感。
他到底为什么会选择跟随原身呢?
没等娄怜多想,包厢角落骤然传来道沙哑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打断:“等等!我也来。”
自从被骂了以后,翟衔蝉全程像个蘑菇蹲在角落,不甘心地掏手机研究半天麻将教程。不说话的翟衔蝉存在感降到很低,娄怜和段黎甚至一直都没发现他的存在。
他刚研究出一点眉目,就听跟班们嚷嚷让江君陵上场,心里难免有些不服气。
不行,不能总是让江君陵这个孙子占风头。
翟衔蝉搀扶墙壁慢慢站直,看向娄怜,“老大,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行啊。”
娄怜倒也不是小心眼的人,见他真心想参与,爽快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