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罢。”
许昌文撂下一句话就走了进去。
明先生遂抱着明绘走了进去。
外头是大寒大冷,正堂却是春意融融,大燎炉里头烧着上好的银丝炭,一点烟一点响都没有,大厅里头各处按照格局摆了当种适宜的话,各种花香氤氲逸散开来,独令人有春天之感。
“看茶。”
沈文将身上大氅脱了下来,自有仆人接过安置了去。
宾主坐定,仆人们鱼贯而入,热茶果品糕点流水地上了来,摆在了明先生案前,小明绘看得眼睛都直了,看了看爹爹,见爹爹点了头,方才拿起糕点来吃。
“六年不见了。”许昌文开口了,但他显然不是来与明先生回忆往昔那些并不愉快的岁月的,他的眸光倏然一冷,修长的手指轻叩长案,“你如何敢来许府。”
明先生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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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绘放了下来,走到正堂中央,而后一撩袍袖,便郑重地跪了下来,“我今日来,便是要将明绘儿托付给许公,我身久病,恐不能再有些活的时日了,唯盼许公能看在明绘儿与您有着相同的血脉的份上,收留她罢。”
许昌文自是坦然受之,又是冷笑一声,“你早就该有今日,若是早死了,何必牵连着我那可怜的妹妹一同受罪。”
明先生瘦削的脸庞紧绷着,手指也紧紧攥在一起,指节泛起了白,他几乎是咬着牙说着说,“我虽有罪,罪不可恕,然明绘儿可怜,烦请许公收了她罢。”
许昌文冷哼一声,示意一旁的奴婢将明绘抱下去,小明绘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手中的糕点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登时眼泪就出来了,转眼就跑到了明先生身边,抱着明先生的脖子哭了起来。
“爹爹,你不要我了吗?”
年幼的孩子恐惧着被唯一亲人抛弃的未来,紧紧地抓着明先生的衣袖。
“哼。”许昌文冷笑一声,遂道,“你本就该死,然稚子无辜,你且走了,永远不要回来。”
“谢过恩公。”
一身傲骨的明先生颤抖着,而后缓缓地叩首。
“爹……”
明绘顿时明白了,她爹要永远离她而去了,她紧紧拽着他的衣服,眼泪哗哗留下。
“爹,我听话,你不要不要我好不好。”
与明先生相依为命六年,明先生既是明绘的爹又是明绘的娘,她怎么愿意离开自己唯一的亲人呢。
明先生一下一下轻柔却不容抗拒地将她的紧紧攥住自己衣袖的手指的掰开,不顾她撕心裂肺的哭喊。
“爹爹……”
她哭着想要扑过去,却又被婢女一把抱走了。
似是被哭得头疼,许昌文不耐烦地招了招手,婢女便将哭得凄惨的明绘抱了下去。
明先生的肩膀颤抖着,须发像是秋风落叶般凄楚摇晃。
“你还有何话要说。”许昌文挥了挥衣袖,站了起来,显然是要送客的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