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绘一抬头,就见裴瑛他径直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而来,香烛的火光被冷风吹得摇曳不止,覆在他的盔甲之上那冰冷的光晕也一同粼粼变幻,原本儒雅的面容因为剔除了剔除了温柔与愤怒,而更加冷峻,只看上一眼,心头便仿佛压上一块大石头一般无法呼吸。
这才是她哥哥,专司朝堂谋划,手下不知鲜血几多的裴瑛。
裴瑛走了过来,俯下身子,将裴明绘的身子扶正,让她端正跪着。
他的目光完全落在她的脸上,她羞愧地想要低下头去,下巴却又被裴瑛的手托住。
“明月坊库房失火,乃是温珩一手所为。”此时此刻的裴瑛已然不再愤怒,却也剔除了温柔,只平静地叙述着事实。
“是我……引狼入室。”
裴明绘羞愧地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但是裴瑛显然不想给他这个机会。
“吃一堑而长一智。”裴瑛单膝跪地,目光却依旧俯视着,审判着裴明绘,“但是,裴子吟,你可知晓,裴家家训第一百零一条是什么吗?”
裴明绘骤然抬眸,眸中满是悔恨,虽然她并不想说,但是在裴瑛的眼神压迫之下,还是一句一话地说了,“凡河东裴氏之人,不可私养外室。”
“今日你既违背,可知后果?”裴瑛的话语很平静。
裴明绘能够感受到裴瑛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这样她再一次低下头,怯生生地回道。
“该当家法。”
“你既然清楚,可有怨言?”
依旧平稳的声线硬生生控住了她所有的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