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到颤抖的肩膀,只当她是一时情绪至极说的煽情话,“可如今为兄已位极人臣,便也不能再耽延你的婚事了。”
“不,哥哥。我不会离开你,哪怕死也不会,是我错了,我不该引狼入室。”
“难道你要做老姑娘吗?”裴瑛轻声说道,他垂下眼眸,指腹虚抚过她的脊背,想要放下,却又迟疑,这微末的距离,却成了裴瑛始终无法靠近的鸿沟,他闭了闭眼,而后将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只要你喜欢的,为兄都会帮你,其为人,你自不用担心。”
千言万语郁结在胸,仿佛气血凝固不能通畅。
裴瑛是天下第一好的哥哥,可是,却也只是哥哥。
裴明绘缓缓地抬起头,仰头看着裴瑛,盈满了泪水的眼眸模糊了他的容颜。
“哭什么。”裴瑛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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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薄茧的手抚过了她的脸庞,这泪水,停留在他的指尖,莫名的热意让他心不由慌了一瞬,这异样的情绪不禁让他蹙起了眉,但他很快压下心中的躁意,不动声色地将那那扰动他心弦的泪水擦去,“你我兄妹永不分离,这难道不是最好的吗?”
天上又下起了雪,驭手将辎车套好,府里的仆人将府中的裴明绘的东西都装在大箱子里,而后搬上了车。
仆人拉开帘子,裴明绘扶轼登车,弯腰进了辎车,辎车内壁贴着狐狸毛,毛绒绒的很舒服,她捧着一个小手炉,故而一点也不冷。
“驾车仔细些。”裴瑛叮嘱了驭手,而后便踩着厚厚的积雪,利落翻身上马。
裴瑛披着黑色的斗篷,斗篷在冷风里簌簌翻飞,他利落翻身上马,待车马齐备之后,便打马一鞭,马队便辚辚地望着安邑西城门而去。
裴明绘缩在厚厚的狐裘里,毛绒绒的领子簇拥着她尖尖的下巴,很舒服很温暖,簌簌风雪声伴着压过新雪的车马声一路传她的耳朵,让她不禁有些迷惘,长安虽好,然终是波谲云诡之地,自己不往长安住,多是不喜此地之勾心斗角,兼之各路权贵云集,须得处处谨慎,一步小心,恐身死魂消,再好的产业也都拱手送与他人。虽说哥哥位极人臣,但到底政敌如云,未来如何,谁又知晓?
长安乃是极富贵之地,天南地北的豪杰人才皆心向往之,可是越是富贵之地,却也越是凶险。
天子脚下,皇城之中,不知掩藏着多少血腥斗争,自此往,恐再难归来。
*
风凄雪急,黑衣剑客抱剑而立。
“出来罢。”
“哈哈……”
艰难地喘息从喉咙里溢出来,温珩艰难地从林子里头站了出来,浑身大大小小的伤口不知几多,殷红的血顺着他的嘴角蜿蜒而下,滴落在皑皑白雪之上。
很是狼狈。
“你要杀我吗?”
温珩用手背抹去唇畔的鲜血,一双黑凌凌的目光闪动着仇恨的光芒。
“生死在你,不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