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
竹林憩室外的屏障森森,烛灯悠然晃动了许久,降书掉落在案榻之下,阿绾眸中的水气未散,室内浮生缱绻。
这种感受她难以形容,心中还没个定论,躯壳却已然眷恋上了这种抵死缠绵。
主神的气息,是哪怕他有伤在身,也依旧让她觉得强大可靠的存在,许是意识体受神识体所控的缘故,阿绾不禁这么想。
氛围正好,她有些打趣,“绾绾以前总觉着,大人是不明这其中的乐趣,才会那般……折腾我呢?”
帝芮的眉眼罕见地染上了潮红,闻言更是眯起了眼,似是在回忆什么。
阿绾勾起长发尾梢,卷了几卷,见他还未回话,皱着鼻子哼哼,“大人不愿提及,阿绾以后不说便是了。”
帝芮回了神,无奈自嘲,他抬手将人揽过,“今后,卿卿唤我阿芮?”
避重就轻?阿绾拿眼睨他。
他笑了一声,将头埋入她的脖颈,“并非不明。”
她哼哼道:“那为何那般对我?”
帝芮缓慢轻咬她脖颈的软肉,低音一笔带过,“是你太贪,招惹太过。”
脖间湿濡痒腻,阿绾有丝激灵,可她招惹的,不都是无关紧要的npc吗?
没法再继续深想了,某神将她又拉进了那无尽的欢愉中,再次被压倒在案榻上,阿绾还是头回感慨,意识体无需睡眠这事,倒也不坏。
直至憩室屏障外天色微亮,空中传来破空而鸣的啸鸢,巨大的鹰影盘旋在顶峰,阿绾眼中才划过一丝清明。
到底,是谁太贪?谁招惹太过啊?
他桎梏得越来越紧,阿绾声娇体软,“不要了……阿芮,海东青,海东青有信。”
除此之外,外头还陆续传来士兵出帐的动静。
帝芮咬牙抒臆,片刻后,他才抬手唤出她之前所用的浴桶,为她蓄水,散去酸胀。
实在不怪暗芮吃醋,他将人轻抱入浴桶,面上却笑得魇足,“卿卿疼我,便只能疼我了,知道吗?”
阿绾异能见长,残识遇着她总是安分得很,没有干扰又不加束缚的情况下,帝芮身后隐隐透着银白神光,他的神力恢复迅速,几日前掌间还见骨的伤,现已恢复如初。
“……”阿绾不与他对视,事后承诺的话,她向来是不作回应的。
帝芮也没多说,捏了捏她的琼鼻,这才起身穿戴,海东青来信,定是罗都情报有变了。
他边系衣带,边望着她的红唇,流连忘返,最后终是收回了眼,留下疗愈异能,“我先去处理军务,卿卿可在水中再歇会,嗯?”
“唔。”阿绾乖巧颔首,遁入水中。
帝芮笑了笑,转身离去。
憩室终于只剩她一个人。
“呼”,阿绾凫水而仰,浑身暖洋洋的,这次是真的苦尽甘来了吧?
“真羡慕你啊……”
飘渺的女音幽幽,媚声惆怅,阿绾立即仰身,望向四周。
塞壬笑了,“别找了,我都被你的情郎收了,身形已散,只余这残念寄于水中。”
果然,腰间的水波卷起漩涡,有意无意抚过她身,想起帝芮说保她意识体不散,原是以这样的方式?
任务结束后,他便能带她回天道?
塞壬不知她所想,只幽幽叹道:“你这躯壳实在美丽,可媲美我当年之躯。”
阿绾沉默半晌,方才抬眼,“你是指你那鱼尾羽翅之躯?”
塞壬最不能接受美貌被人质疑,她有些恼怒,“鱼尾羽翅,皆是吸附的躯壳所化罢了,若不是只余一命……”
她的话戛然而止,阿绾不动声色,未几,塞壬释然笑道:“罢了,你我殊途同归,若要细究,咱们缘分不浅,你就不好奇为何会有巫术在身?”
阿绾眉头紧蹙,“天下异变,神毒二力降世,我有异能傍身,算什么稀奇事?”
“哈哈哈哈,自欺欺人,你的异能可与他人相同?”
阿绾未再回应。
塞壬继续笑道:“你该去朝歌古邑看看,若不是我躯壳受限,得此异能的人,该是我才对。”
朝歌古邑?那是……如今的卫都?
阿绾有些莫名,南阳王朝乃是她所构建的梦舱,但自从进了二层空间,她总觉着哪里不对,各郡都超乎所常了,她还以为是残识未尽的缘故。
可塞壬所指,似乎是她身上的异能,另有隐情?还未再问,水中彻底安静了。
帝芮收了海东青的信笺,部署一番后便回了竹林,见阿绾仍在水中发呆,他眯着眼唤道:“怎还未起?哪里不适?”
阿绾回过神,笑得牵强,“无事,这就出来了。”
帝芮却示意她莫动,轻拿缔绤为她拭身,服侍得比黎奴还要温柔,为她穿好里衣,这才收了疗愈异能,欲收回浴桶之际,他已知晓为何。
挑了挑眉,“塞壬出来了?”
阿绾挽发的手微顿,见他已然察觉,手中只松松一髻,迟疑望他,“阿芮留她一命,可有渊源?”
帝芮上前拿起发带,为她挽一个小髻,“一念之差罢了。”
“她说与我缘分不浅,还说我会与她殊途同归?”
帝芮向来无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