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帘子后面带着面纱的秦雪吟,虽然不见真容,也能感觉到其隐隐透出来的风姿卓越和清绝气质。
秦雪吟一曲抚罢,略感疲累。她前几日,略感风寒,才刚好了,身子还很是慵懒,要不是甚是欢喜那两篇诗作,她是不会抚琴的。
秦雪吟略一摆手,两个丫鬟,便把那竹帘子卷了起来。
秦雪吟的轻纱下的容颜,隐隐若现。
这已经是她最大的诚意。
朱彭心头更是欢喜,他这一遭,几乎等于看了秦雪吟半个真容啊!
秦雪吟的目色扫过段融和朱彭,道:“两位公子的诗作,是雪吟这两年来,读过的最好的诗,真是唇齿生香啊!”
“段公子这首诗,虽然只有短短二十字,却如匕首短枪一般,风云烈烈!能写下此诗者,必是真男儿,真英豪!”
段融微微一笑,端起面前的一杯就,一饮而尽,道:“其实这首诗,是我的一个同乡所作!”
“哦?”秦雪吟轻轻一笑,道:“公子倒是坦诚。”
其实,借别人诗歌登楼的,也不是一位两位,所以才有这对琴聊天之说,她就是要看看成色,是不是真才实学,三两句她就能看出来的。
段融道:“姑娘想不想知道,我那同乡是一个怎样的人?”
秦雪吟道:“愿闻其详。”
段融道:“他早年的确是一位义士,正如诗中所写。但是后来,他却成了一个卖友求荣、数典忘祖的贼子。在下是想请教姑娘,这人心真能见于诗篇吗?”
段融此问,如同一根刺,刺了秦雪吟一下。
她秦楼赛诗,信的就是诗言志,诗见性的信条,如果人心不能见于诗篇,她摆这么大的阵势,岂非就是附庸风雅的笑话吗?段融此问,是在揭她的短。
秦雪吟强撑着说道:“雪吟深信人心见于诗篇。”
“是吗?”段融含笑看了她一眼。
秦雪吟叹气道:“只可惜,人心易变。我深信段公子的那位同乡,作下此诗时,胸中乃是一颗真诚的义士之心。非此心,不能有此诗。然世事苍凉,人心异变!那个卖友求荣、数典忘祖的贼子,早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义士,他也绝写不出此等的诗篇!”
段融闻言,微微惊愕。此女对诗篇人心的见识,不由让他击节!“姑娘此论,端得好见识!受教!”
秦雪吟不仅说的好,甚至段融隐隐觉得,她所道出的也许就是隐藏在历史风尘里的实情。
人心易变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