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带着欲气,偶尔又像是在摩挲小猫小狗的爪子,让戚屿柔心中不痛快,偏偏又只能由着他捏来揉去。
两人用过早膳,裴靳离开。
戚屿柔想起昨夜那本账,心知那绝对不是普通的账册,可又没前因后果的,她实在猜不出缘故,不过裴靳昨夜说让她每月可回家住两日,这倒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每月能躲回家两日,不用见裴靳,也不用受裴靳的折腾,实在让她高兴。
今日上朝,官员们吵得面红耳赤,主要分了两派,一派是催促快些送银子将冯绍安赎回来,迟了怕浉陀晟要杀人。
另一派则是想要再次发兵攻打夷狄,彻底铲除这个大祸患,并不准备管冯绍安死活。
前一派自然以庆元王府冯祯为首,后一派则是以镇远将军赵畊之为首,两派吵得不可开交,若不是天子在旁,只怕早已打了起来。
裴靳搅浑水的手段一流,一会儿觉得冯祯一派有道理,一会儿又支持赵畊之一派,闹得两派相互攻讦,使尽了浑身解数想要说服他。
眼看都快到晌午了,依旧没有个定论,裴靳终于开口,道:“虽说冯世子出师不利,但到底是我大兆的官员,又是庆元王府的世子,救肯定是要救的,只是银子从哪里出?朕也内心也实在是焦灼啊!”
他叹了口气,问户部尚书孙平志:“上次我问你国库之中还有多少银子,你说才开年,许多项目尚未结清,要回去理一理,如今救人紧急,实是拖不得,爱卿可理清了不曾?”
孙平志上前一步,余光瞥了冯祯一眼,终于下定了决心,道:“臣与几位侍郎连着几日留在官署理算,如今终于理清了,国库内如今尚有现银十一万两。”
裴靳微微挑眉,看向冯祯,道:“既然如此,那便快快将这银子送到浉陀晟手里,晚了只怕冯世子要有危险。”
衣袖之下,孙平志的手指微微颤抖,是因害怕所致。
他一介布衣,能走到今日,起初都是靠庆元王府的扶持,如今他虽有了新靠山,但暂时还不敢和冯祯撕破脸,冯祯催他算清国库之内余下多少银子,他自然不敢不算,可最后算来竟只有四万余两,如今那十一万两,是故意漏算了修筑堤坝和南军粮饷的结果,日后这两处的亏空还不知要怎么填呢。
当天下午,十万两沉甸甸的白银被装上了车,快马加鞭送往稻积城去赎人。
晚间裴靳去慈安宫看了冯太后,经过太医几日的调治,冯太后的身子已经好了许多,见裴靳人来了,心中才安定下来。
“赎人的十万两银子已送往稻积城,应是来得及救人的,母后放心。”裴靳面色温和,又变回了原本恭敬的模样。
冯太后倚靠在引枕上,道:“你是个孝顺孩子,这件事母后感激你。”
两人非常默契,对之前那次龃龉只字不提。
从慈安宫出来,裴靳出宫去了别院,进了房内,见戚屿柔正坐在罗汉榻上看书,他走过去,见她又是在看游记,便问:“里面可写了什么有趣儿的事,小柔儿讲给我听听。”
戚屿柔准备起身,却被他按住,他道:“小柔儿和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戚屿柔觉得裴靳可能是入戏太深,扮演商人“二爷”夜有些上瘾。
她这般腹诽,嘴上却客气道:“没什么有趣儿的事儿,只是讲些当地风土人情。”
她抬起脸来,裴靳便看见那两弯眉,平日她很少上妆,也不太描眉,今日却上了全妆,眉也描了,只是……一边的眉毛稍稍高了一点。
让人看了实在难受。
好看倒依旧是好看的,明艳许多,就是歪眉的存在感太强,他总忍不住去看。
可又不能上手给她把眉毛擦掉,于是强忍着别过头,又去看桌上她写的字,只是眼睛虽盯着字,心底还是想着她的眉。
略坐了一会儿,裴靳忍不住开口道:“你去梳洗吧,早些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