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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场人数虽众,却无一人敢拦。
那妖狐庞大的身躯缀步在后,转头朝上官策递了个讥讽的眼神。
众人转头,目睹那一人一狐,逐渐远去。
“上官师叔……”
“不必再说!”
上官策脸色铁青,眼中更是阴晴不定,下令道:
“给我封锁消息,今天这事不得传出去!尤其不能传到南疆各族的耳朵里!”
众弟子姑且应下,下去做善后工作去了
但方才许知秋对他的那句问候,也不免让有心人生出猜忌。
便在这时——
“纸怕是包不住火哦。”
一个饱含揶揄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上官策猛地回头,发现面前已经站着一个黑袍人。
身法之鬼魅,他竟没察觉。
那人把头面罩得严实,仿佛不能见人似的,足下轻飘飘,周身裹着一层淡淡黑炁。
“你是何人?”
上官策面生疑云。
云易岚刚死这人就出现了,是巧合么?
“上官兄节哀,我此番来,是取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只见那黑袍人撤去罩袍,露出面目,乃是一个两颊消瘦,眼窝深陷的中年男子。
他朝上官策伸出手来:
“故友云谷主既已身陨,那我方与贵谷的合作关系也该终止了。既然如此,百余年前,曾被贵谷夺去的高山族圣器,还请拿出来吧。”上官策面色陡变,似是想到了什么,指着他:
“你、你是巫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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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微凉,
芳草萋萋。
荒郊,许知秋边找上了一棵醒目的枯树,敲了敲粗壮的树干,很快从树洞中取出一个包裹。
这是他进焚香前,预留在此处的。
云易岚的头颅,被随意的仍在脚边。
那妖狐边欣赏着云的死相,边对许知秋道:
“我虽是焚香的阶下囚,但关于这云老儿和南疆妖魔勾搭一事,多少也能猜出一些门道儿,你若感兴趣我可同你说上一说……”
许知秋不置可否,自顾的打开包裹,里面除了叠着的衣物以及一些散碎银两外,还摆着两个骨灰坛子。
发现没有进虫子,或是被松鼠嗑开,心下稍安。
九尾妖狐在许知秋屁股后头开始喋喋不休:
“千年之前,焚香谷的祖师发现了南疆巫族的遗迹玄火坛,并从中发现了巫法之谜,于是创建焚香谷,并致力于巫法天火的秘密,可惜穷其几代只得皮毛。”
“所谓天火,乃八荒火龙之吐息,其威力更胜玄火百倍,乃天地间火之极致。”
“哦,那还挺厉害。”
许知秋难得回了一句,从包裹中取出一件袍子,披在身上。
那袍子淡青色,丝绸面料,还是当时金瓶儿谄媚时给他做的。
妖狐又道:
“天火是焚香谷历代祖师的至高追求,相传,以焚香玉册驾驭天火者,可长生不灭。”
“又是长生……”
许知秋又听到这个词,不禁摇了摇头。
如此说来,那云易岚行事虽邪,究其目的,也勉强算一个求道者。
权利于凡人是春药,长生于修士又何尝不是?
只是为了长生造下业债,最后反倒拿命堵上。
这结果真让人唏嘘。
这一人一狐御空而起,百里须臾,很快寻到一处水源地,便按下云头。
许知秋来到溪边净手,那妖狐则是把头伸进溪水中,使劲涮了两遍。
“啊——”
猛地拔出脑袋,带出大片水光,妖狐不禁感叹:
“三百年了,这芬芳自然之气息,真是让人怀念啊!”
许道:
“你已是九尾了,应是天狐一族的最高成就,怎么偏就不爱化成人形呢?”
“哦,这么说,你想看我的人形化身么?”
九尾狐居然朝他抛了个媚眼儿。
许知秋点头:
“算是吧,这样狐臭味儿能收敛一些。”
“你!”
九尾狐语塞,忽而叹了口气。
“也是,关了三百年,也该洗个澡了。”
说罢,这只九尾妖狐忽的腾身而起,它四足踏着虚空,映着天上月轮,翻卷起柔顺的身姿。
驾着夜晚徐徐的风,九只狐尾随身姿舞动,时舒时卷。
随后,妖狐化作一抹白影,融入溪水之中。
其动作之轻柔,甚至掀不起一层水。
按照天狐一族的阶级划分——三尾称灵狐,六尾称魔狐,九尾就该称天狐了。
天狐者——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如今所见,能耐还未领教,倒是足够优雅。
许知秋在溪边静静等着,不大一会儿,溪水荡开波纹。
一道莹莹白光从中升起,在半空架过一层弧桥,落在许知秋背后。
许没有转头,耳畔听闻踩过枯草的脚步声,向他走近。
“公子……”
那声音柔媚淡雅,与方才的妖狐嗓音大不相同,在这样静谧的夜色里,仿佛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