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了他的意料。
大家都还算平静,除了最初的迷茫和惋惜过后,竟全把精力放在了他的身上。
相比于他对于徒弟们的歉意,徒弟们反倒更担心他这个师父的心理状态——
“师父……没关系的。”
“老实说通不通天的,我们其实没那么在乎的……大伙儿说是吧?”
“对对!只要师父没事儿就好,三重不能成仙又如何?反正大伙也知足了。”
“对,三重就算不能通天,那也是天下无敌的绝技啊!再说后面未必没路,保不齐还有四重、五重呢!?”
“……”
看着这些反过来劝他看开的孩子们,
许知秋内心只觉得一阵荒诞可笑、却又感到悲凉。
原来,通不通天的,只有他在乎……
这让他心中不免升起一股挫败感,感觉自己这些年教徒弟,从没教到根儿上。
但作为大家的师父,作为长辈的心情,他还是理解、并包容了一切。
毕竟,在任何一个宗门中,真正一心求道的从来少之又少。
前世的三一,真论起来其实也仅有师父一人而已。
像似冲师叔,澄真师兄,以及连他在内的那些师兄弟们……现在想来,和眼前的这一波人何其相似啊?
若在三重能否通天,和师父的生死之间做个选择的话,恐怕所有人都会选后者吧?
这就是偶像的力量,足以使人变得盲目、盲从、舍弃自我……
以他过来人的视角,这对于一个宗门来说,其实是极大的隐患。
‘师父啊,我不能再让这些孩子……走我们当年那个老路啊。’看着这些孩子们,许知秋心想着,有件事,该尽快提上日程了。
不过眼下,尚有一事还需了结。
他举目,望向南方。
————————
镇魔古洞之内,
情势发展出人意料。
兽神低估了许知秋对自己造成的伤势,以至于如今,竟被一个“瘪三”拿捏。
此时那玄火鉴催动的八凶玄火法阵,似乎并未完全释放神威。
也不知那巫妖黑木使得哪般奇术,数百条炽热玄火凝成的锁链,将兽神牢牢缚住。
锁链中蕴藏的封禁之力似乎与兽神的煞气本源相对冲,
一时间如同烧红的锁链捆住了一块坚冰,二者发生了严重的排斥反应。
“岂有……此理……”
兽神一时被剧痛烧灼得面孔狰狞,周身不断溢出黑炁护体,却又被层层烧却。
……
法阵外围,天狐小白陷入踟躇,琢磨着是否出手帮忙。
这兽神好歹与她有旧,本就将死之身,又如何忍心看他再受折磨?
但话说回来,这毕竟是巫妖和兽神之间跨越千年的因果纠葛。
她一个外人,按说也没有立场掺和其中。
尽管以她数千年道行称得上通天,可却也轻易不敢触那《八凶玄火法阵的霉头。
就在她举棋不定之际,那巫妖却对她先动手了。
只见周围火柱腾起,瞬间将其围困在其中。
可将钢铁烧熔的火焰令小白不敢怠慢,运转妖力凝成数道冰墙以作防御。
“挨千刀的杀胚!”小白气得跳脚:“姑奶奶我还没想好要动手呢,你倒先把我将军了!”
应是怕她碍事,困住之后巫妖也没管她,径直朝那兽神走去。
“倒要多谢那人帮我大大削弱了你,不然我恐怕还没这么容易。”
黑木撕开他上身遮羞的丝绸,露出兽神的胸脯,然后——
噗嗤!
鬼手插入胸膛,扒开皮肉,掰开肋骨,将那兽神开了剖。
胸脯敞开着,露出其中跳动的心脏。
可那兽神却连哼都不哼一声,
同时,那暴露的胸腔中,开始溢出粘稠浓黑的煞气。
黑木陡然变脸,似是对其大为恐惧,连忙要后退躲开。
然而兽神却突然伸手,薅住了黑木的左臂。
眼看那黑炁构成一个怪兽的形态,张开大口,要将黑木吞没。
刺啦!
情急之下,黑木怪叫一声,不得不扯断自己的鬼手,这才后退脱离险境。
而那只断掉的鬼手一触碰那粘稠黑炁顿时消融一空,速度快得堪比用火焰点燃。
黑木心下一凛,
知道那是兽神的本源煞气,可消融万物,甚为歹毒。
虽说断了一臂,不过黑木也并不生气,
困兽之斗么,总要费些周折。
“此煞气戾气乃你之本源,是一身精魄所在,这也正是我要的东西。”
他目光灼灼,忽的单手结印,口中再次吟诵咒语。
随之在基盘上方,玄火鉴光芒陡然璀璨,仿佛要融化开来。
那宝鉴边缘模糊扭曲,仿佛烈火烧透了虚空,隐隐向着另一个纬度无限延展。
接着,似是洞开了一重门户,八尺上下,滚滚玄火从那门户中奔流而出。
“吼——!”
隐约伴随着一阵从未听过的高亢吟声。
远处,天狐小白似是猜到了什么,脸上陡然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