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能把这条线儿搭成。
当然,他只能是帮忙传话,最后成与不成,那就不是他管得了。
若普智那老和尚最后真能入土为安,老实说他心里也为之高兴。
“如此一来,那老衲就先行谢过施主了!”
普泓老脸上一阵激动,长须乱颤,简直失了体面。
他身后的法相更是干脆偷偷抹起泪来,合十祝祷: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普泓等人引着许知秋来到一处宏伟建筑前。
“施主请。”
许知秋抬头一看,匾额上三个烫金大字——藏经阁。
尽管许知秋没明说,但普泓想来也已经猜出了他此行拜访天音的目的。
众人推开阁门,入眼是一排排的书架。
架上经卷典籍不下万千,乃是天音寺千年来历代高僧先贤的毕生心血所凝。
许知秋此次拜访天音,其实是来“西天取经”的。
如今他五卷天书已得其四,算是侥天之幸,唯有最后的第四卷天书苦苦没有头绪。
去问周一仙那大明白,结果连他也不知道。
无奈,为了继续完善自己的修行理论,许知秋只能退而求其次,来天音寺碰碰运气。
毕竟佛家法门也颇有可借鉴之处。
“施主请看。”
普泓在书架丛中转了一圈后,手捧着一本薄薄的黄纸册子,递到他眼前。
“此为我天音寺至高无上的传承正法《大梵般若。”天音千年不曾外泄的传承功法,如今竟堂堂正正的双手奉上,许知秋无法忽视这其中的分量,于是郑重接过。
“不同于道家法门包罗万象,我佛家法门重在固本培元,闭塞全身窍穴,以己身为一世界,独见自性,并于自性中迸发神通……”
非但任由许知秋看,普泓一边还给他介绍着:
“并非老衲夸耀,此法门兼修内外,性命双全,本寺千年来代代先辈创造完善的法术神通,诸如:《苦禅、《六字大明咒、《定神通、《般若心圈等神通,皆衍生于此经卷中。”
许知秋简单翻了几页,便合上册子。
笑对老僧:
“看来,许某少不得要在贵寺叨扰几日了。”
普泓法相师徒二人齐齐合十躬身:
“阿弥陀佛,求之不得。”
接下来,许知秋在须弥山暂住了下来,日日晨钟暮鼓相伴。
一边听着早晚和尚的诵经,一边参悟经卷。
这中间,普泓普方等人还时常来看望他,为他指点经中疑难。
许知秋毕竟于佛法上是个门外汉,少不得他们的帮助。
一连几日钻研下来,只觉得这法门甚为精深玄妙。
但他进境奇快,慢慢的已将其中关窍一一贯通。
待得首尾全通后,已能“跳出庐山外,俯瞰山峦小了”。
但渐渐的,他却又有些失望,因其并没有太多带给他启示的地方。
《大梵般若虽然精深,但似乎也有局限,许多本可入微探索的地方却偏不深入,总觉得力有未竞。
他又翻看了许多历代高僧的修行注释,仍收获寥寥。
或许是创功之人的境界局限吧,以致于后人在樊笼之内再怎么颠倒琢磨,也很难超脱前人框架。
到了第五日,他便主动提出告辞。
普泓看出他没什么实在收获,自觉没帮上他的忙,很是歉疚。
于是提出,要领他去一个地方。
“无字玉璧?”
听闻这个名称,许知秋很快想起了一个传说。
“可不是江湖传闻中,贵寺至高无上的圣地么?”
“施主所言不错。”
普泓点头,将其来历缓缓道来:
“千年前,本寺创派祖师尚为一介行脚僧人。
其云游四海,一日不知何故,误闯须弥山重峦叠嶂之间,迷失路径,难以脱身。
祖师于山林间徘徊,许是天赐佛缘,竟得见一面光滑如玉之石壁。彼时祖师饥渴交加,困倦至极,遂于玉壁下休憩。
可竟不知缘何,于无心之际渐入了第八步禅定——非想非非想处定。
此定境福报极深,仅差一步即可达佛门大圆满之境。
但可惜天意至此,再无更进。
便于此八境禅定中,祖师顿悟佛理,参悟出本寺世代相传的无上真法《大梵般若,由此奠定了我天音寺今日基业。”
传说如此玄奇,许知秋好不容易来一趟,自然不愿错过。
于是普泓特意叫上普方普德等几个老僧、徒儿法相,以及学有所成之弟子或长老,共计四五十人。
一大帮人和许知秋一同往后山走去。
越过了天音别院,众人继续顺着山路走了小半个时辰。
期间在须弥山的曲折山谷间蜿蜒前行,不知不觉已将天音寺的建筑群远远抛在身后,再也看不见了。
一路所见奇石突兀,岩上树下,皆是薄雾渺渺。
耳畔多有鸟声猿啼,瀑布水声,可非但不显得喧闹,反而带给人一种浑然天成的自洽。
仿佛这里处处罩着一层祥光瑞霭的滤镜,带给人心胸中一阵安宁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