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欧阳白无奈的叹气道:“为今之计,我只有先给卫夫人开些有助于安眠的药,让她能够好好睡上一觉。本官之前开的药,一定要让卫夫人按时服用,平日里,你也要想些办法,与卫夫人多交谈交谈,转移她的心神,不要让她多想,知道了吗?”
“诺,奴婢知道了!”江雀赶紧道。
欧阳白又看了眼床榻上的卫夫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若是让皇上看到这样的卫夫人,只怕自己的日子又要不好过了啊。
赵成听到猗兰殿的宫人来报卫夫人晕倒时也是心里一惊,连忙问道:“卫夫人现在怎么样?太医怎么?”
宫人回答道:“回大人,太医令已经看过了,也开了药,已经没事了。”
听到太医没事,赵成便放心了:“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宫人走后,赵成犹豫了一下,然后轻手轻脚的走进寝殿内。他探着头朝床榻上看了眼,只见皇上已经熟睡,赵成在心里纠结了一阵,最后私自决定,不叫醒皇上了。
毕竟,皇上这段时间,又要处理政事,又要暗中调查蛊毒一事,根本就没有时间好好休息,既然太医令了卫夫人没事,那就让皇上好好休息,等皇上醒了再吧。
于是,第二日刘彻下了早朝后,赵成才将昨晚卫夫人晕倒一事告诉刘彻,刘彻听了后连朝服都没换,也顾不上责备赵成了,立即朝猗兰殿跑去。
进入猗兰殿内室,刘彻看了眼仍躺在床榻上熟睡的卫子夫后,轻轻退出内室,将江雀召到了自己的面前。
刘彻坐在高座上,冷冷的看着跪在下方的江雀,沉声道:“吧,这些日子以来,子夫究竟是怎么了!你又是怎么照顾子夫的!为何她的心情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还开始心力衰竭了呢!”
若是太医责怪她,江雀自知理亏,可皇上也这般责问她,江雀就满心的不服。在她看来,子夫会变成这样,皇上也有一定的责任,最主要的是,皇上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他根本就不明白,子夫的心里有多痛苦。
想到这,江雀也顾不上什么尊卑礼仪,昂起头怒视着刘彻,怒气冲冲的道:“那皇上您呢!您是子夫的夫君,在她最无助,最需要人呵护的时候,您又在哪里!您又在做些什么!当初,您和子夫成亲时,明明答应过我们,一定会照顾好子夫,可是现在呢!子夫病倒在床榻上,您不仅没有立即赶过来关心她,反而还在这里责问我!”
“自从子夫入宫后,皇后责难,卫青受伤,兄长二姐离世,就连子夫也经常病卧床榻,甚至常常被噩梦惊醒!因为您,子夫受了多少苦,又失去了多少,您都知道吗!”
面对江雀慷慨激昂的质问,刘彻一时愣住了,就连一旁的赵成也吓了一跳,等他反应过来想要呵斥江雀时,却被刘彻拦住了。
刘彻对着因过于激动而满脸通红的江雀道:“你…你继续…”
话都已经出口了,江雀也不在乎那么多了,便将心中所有对刘彻的不满全部发泄出来:“皇上,奴婢从就陪在子夫身边,所以奴婢很了解她,在她的心目中,只要是她的家人,她愿意豁出自己的性命去保护他们。可是她还是失去了兄长和二姐,在她看来,是她自己没有保护好他们,所以对于他们的离开,子夫一直很痛苦。”
“可她偏偏又是,心里有伤却不愿意出来的人。从奴婢入宫明白很多事理之后,奴婢才意识到,在子夫的心里,有一个谁也无法触碰的伤口,无论我怎样去试探,去靠近,都无法从子夫那得到答案。对子夫来,您是她最亲密的人,那您有注意到吗?您有倾听过她心里的伤吗?”
这段话江雀的很平静,却让刘彻更加心如刀割,相似的话,大姐也曾经与他讲过。原来,自己才是那个最不了解谖儿的人。
江雀吸了吸鼻子,竭力忍住眼中的泪水,哽咽着道:“兄长才离开没几年,二姐也跟着走了,子夫虽然没哭,可她的心在流血啊,您又有来关心过她吗?对于二姐的离开,您又知道子夫是怎么想的吗?她接受不了,当然会思虑过重!可是奴婢能怎么办!奴婢除了陪在她身边,竭尽所能的帮助她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可您是皇上啊!明明您才是最能帮助她的人,为何您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不在她身边!您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此刻,刘彻的内心已是一团乱麻,他本以为这个时候让谖儿一个人好好静静,才是对她最大的帮助,可是为何,为何从江雀的话里,反而是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呢?为何,为何谖儿什么都不肯对朕呢?
他想要试着反驳,可是他无力反驳。
刘彻踉跄着站起身,越过江雀,浑浑噩噩的朝殿外走去,赵成立即跟了上去,心的护着皇上不让他跌倒。殿内,江雀仍跪在地上,眼泪终是没忍住流了下来,她倔强的擦去脸上的泪水,可突然发泄出来的情绪还是让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于是她干脆直接坐在地上,任眼泪就这么流了。
一直守在殿外的莫云,十分担忧的朝殿内看了一眼之后,仔细思考了片刻之后,便朝着皇上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刘彻失神的漫无目的的走着,他还未从江雀的声声斥责中回过神来,身后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