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惊棠在饭桌上总是提不起胃口,吃了几口米就不想再动筷,想起身,但是被谢澄安压了回去,谢澄安亲自喂他。
叶惊棠趁着谢澄安挑鱼刺的空隙里,手托着下巴说:“过几天,你帮我搜集一下叶家往来书信,看看有没有线索。”
谢澄安把鱼肉送到他嘴边,“你想翻旧案?”
“嗯,”叶惊棠说:“太蹊跷了,如果叶逍不是被人抛弃了,那他怎会蠢到一个人拿自己的命冒险,那可是满门抄斩呐。”
“这么久了,该有的线索肯定都没有了。”谢澄安看着惊棠吞下去。
“只要做过,就肯定会有线索,一定是我们漏了什么。”叶惊棠看着猫儿跑过来吃鱼骨头。
场景在消散,再次浮现的是少年时意气风发的叶惊棠,叶惊棠捧着书卷,对他笑:“谢小侯爷,又是榜一呐,怎样,还比吗?”
谢澄安对他又气又无可奈何,最后生生气笑:“比啊,怎么不比?”
他看着叶惊棠慢慢成长,最后渐渐变成他不敢认的样子。
谢澄安在牢狱里接他时,叶惊棠整个人都缩在草席一侧,眼睛里全是雾,他看见谢澄安几乎是气哭的,明明整个人都没有生气了,他说:“怎么,来看我笑话吗?谢将军。”
谢将军。
多么的威风凛凛。
昔日明明是他叶惊棠总压他一头。
怎么到头来成了这般。
他好不甘啊。
他什么都没有了。
那还作什么活着呢?
谢澄安也在痛,但他明明什么事都没有,他却就是很痛。
痛的五脏六腑都要裂开。
他紧紧抱住了他,任由人在他怀里挣扎。
叶惊棠现在,就像是一个一用力就会分裂的榫卯。
他身心都在疼,最终支撑不住,晕死过去。
叶惊棠日日进药,醒来的每一句话都是:“这样,还不如死。”
谢澄安怕极了,他从寝屋出来,睡在叶惊棠这里,且夜夜如此。
叶惊棠感觉谢澄安浑身上下都在开始发冷。
叶惊棠趴在他身上给他暖了很久,就觉得是块冰也不该如此。
他连忙开门唤大夫。
大夫说这很平常,开了几副药又走了。
叶惊棠自觉趴别人身上不合规矩就在床边守着。
他看着药方,半会儿又给谢澄安擦汗。
一会儿发热一会儿发冷,叶惊棠头疼的很。
他来这里是来受罪的吧。
叶惊棠拎起他的一只耳朵,说:“这么照顾你,不给我叫声爹,过不去吧?”
邃然,见这人眉眼在动,连忙想要收手,却被他快速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