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罢了,你晚些去跟萧沅说一声,去金陵将她顺道带上就好,”这个大女儿他实在管不住。
眨眼的功夫,沈则又变得慈爱温和,“走,怀儿找我呢,别让他等久了。”
想那年他们初回扬州城,府里的下人对黎清欢这个小少爷还算不错。
然他既无父家扶持,又不得主君的喜爱,渐渐地这群看人下菜的刁奴就不再将他放在眼里。
沈则故意忽视也好,背后授意也罢,总归是不想让他好过。
待走到无人的转角,黎清欢面上的娇柔懦弱才消失殆尽,后背是透骨冰凉。
眼里的怒火、妒火再也藏不住。
之前他如何都想不通,后院隐蔽路远,和秦瑞金私会之事怎会凑巧被来出恭的客人撞上,更何况那日秦瑞金分明是被人下了药模样。还有他不能长期近女人身一事,知之者甚少,若无沈则在后操弄,当时他也不会毫无反抗之力。
沈则想让黎霁怀回京重新寻门高亲,便拿他当幌子破了这桩婚。而他失了名节,就算回了京有侍郎府背书也不会再有正经人家愿意娶他。
好个一石二鸟,难怪沈则不惜陪上整个黎家的名声!
他恨刘三宝狐假虎威,也恨沈则心思歹毒,更恨黎霁怀那不染俗尘的仙人模样。
同为黎家儿郎,若也有先生仔细教习他自认不会比黎霁怀差多少,可就这么个黑心的父亲把他贬到了尘里。
黎清欢越想脸色越发狠厉,攥拳用力捶向身侧的走廊木柱。
木屑飞溅,指节上全是血痕。
带他回京沈则定也不安好心,可如今死刑变成了死缓。
只要让他多活一天,他势必要搅翻这趟浑水,不让沈则父子称心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