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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未回,谢夫人也进了宫,因而只有长房庾夫人和几个小辈。
王濯进了花厅,先问礼:“大夫人好。”
“快起来。”庾夫人关切道,“这一路过来可好?”
王濯答:“劳夫人记挂,一切都好。”
庾夫人细细打量一番,见她行礼答话都很妥帖,虽说不及自幼养在京城这几个姑娘,却也没有让人挑理的地方,满意地拍拍她的手:“走,我带你见见几位兄弟姊妹。”
她领着两个儿子为王濯介绍:“这是大房的两位兄长,王从溯,王其濛。”
王濯问:“大哥哥好,二哥哥好。”
“这是我的小女儿,云湄,和你同年生的。”庾夫人一手拉着女儿,一手挽着王濯,迟疑地问,“你是……”
王濯道:“我是四月生的。”
庾夫人便笑起来:“那她就是你妹妹了。”
王云湄欢欢喜喜拉起王濯的手,亲切地喊了声:“大姐姐。”
“你大伯父要等下了朝才能见到,二伯父外放在会稽郡,二婶带着三妹妹也去任上了,三房……”庾夫人回头看看王漱兄妹,摸不准谢夫人的态度。
王漱主动接过话,笑着将王濯拉到身边:“听说大姐姐昨日便到了,本该是我去拜见,可我病着不便走动,还请姐姐莫怪。”
她的应对滴水不漏,全然不似在心中万般嫉恨过的模样,只是坐下时,簪在鬓边的珠钗斜了三分。
王濯道:“自然不会。”
“好好,你们姊妹先说着话,我去请太夫人和老夫人过来。”
庾夫人攥着帕子走了。
花厅里安静下来,王从溯与王其濛都是在太学读过几年书,过完年便要策试入仕的,早已褪去了少年人的稚气,安安静静坐在那里饮茶。
王滨与王洛更是不敢吱声,王景年从旁支入嗣回归本家,并非定国公王老太爷亲子,他们连名字都只从水字,谢氏素日里耳提面命让他们恪守礼数,务必不能被大房比下去。
只有王云湄好奇地盯着王濯,似乎憋了许久,王滨便问她:“二姐姐有话说?”
终究是在溺爱里长大的,王云湄不像兄弟姐妹那样沉稳,忍不住问道:“我听说大姐姐见多识广,还习得一手好武艺。”
王漱道:“家学渊源,李夫人是军户出身,大姐姐长在母家,自然也学了些。”
王洛脱口而出:“可是听说李家已经从商多年,姐姐在驼帮里,也有用得到武艺的地方吗?莫不是像那些猎户一样,是捉鸡杀牛的功夫……”
王濯的目光转瞬间冷了下来。
她想到上一世,谢氏坐在席间挖苦她的情景,她已经极尽小心委屈,把自己框进世家要求女儿的规矩里,无一不谨守嬷嬷的教导,但永远得不到那个继母的半点怜惜。
谢氏说李缨是军户贱籍,她拔刀而起,扬言要回舅舅家。
然后被太夫人送进了王家祠堂。
她跪了三天三夜,膝盖肿成拳头大,如同烂在地里胎红的病石榴,出来后还是要去荷芳山院站规矩敬茶,祈求谢夫人原谅。
王其濛意识到话锋不对,想阻止妹妹再追问。
可王云湄未解其中意,抛下一句:“二哥哥,你踩我做什么!”说罢又好奇地盯着王濯,“大姐姐都会什么功夫,会在关外搏虎杀狼吗,就像李寄斩蛇那样?”
“……”
王其濛闭上嘴,眼观鼻鼻观心,只低头饮茶。
二妹妹一心探寻的模样实在可爱,王濯笑了笑,绾发的白玉钗像絮雪般荡起来,将她冷冽的眉眼衬出几分秾丽:“我确实会武艺,尤擅使刀。”
王云湄在那抹冷冽中晕了眼,想提出无礼的要求,又怕唐突了姐姐。
王漱道:“大姐姐,你就给我们瞧瞧吧。”
长房两个兄长都料到此事不妥,准备开口将话题岔开,王濯却已经起身,广袖展开,抹出一道雪亮的白。
“啊——”
花厅里响起惊呼一片,走到门外的太夫人和老夫人匆匆加快脚步,庾夫人满面忧虑跟在后面。
王漱白了脸,如一株被雨砸乱的芍药倚在桌沿。
那支歪斜的珠钗彻底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