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露馅,每天写得像鬼画符一样,看得这位天才丞相是紧皱眉头,手一抬,又多加了二十篇大字。
祁宥正抬笔描摹崔锦之的字,丞相所写遒劲有力,如锥画沙。
都说字如其人,祁宥抬头看了一眼坐在窗边,手执书卷的丞相,也不得不承认他这位老师,确实才华出众。
他刚想收回视线,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双蕴着笑意的眼睛。
崔锦之从怀里掏出一方锦帕,轻轻地拭去祁宥额头的上的汗水,疑惑地开口:“殿下热吗?”
少年感受着额头冰凉的指尖拂过,红着脸道:“我听说老师畏寒...”
崔锦之讶异地看着房中升起的四五个炭盆,心下了然。
作为时空管理局的维护人员,她已经完成了无数个小世界的任务了,而最后一个任务,就是为这个百姓孤苦的世界,培养出一位适合他们的帝王君主。
不求万世之功,哪怕只是守成,也好过她初来这个世界的哀鸿遍野。
只是最后一个任务,哪有这么简单,系统为了加大难度,特意给了她这么一个病骨恹恹的身体,热不得冷不得。
但凡劳累过度,晕上十天半月都是小事,可她偏偏干的又是鞠躬尽瘁、早起晚睡的活。
此时此刻,崔锦之方觉得指尖发暖,看着少年倔强又认真的模样,她软了软目光。
她伸出一只手,抽出了祁宥临了一上午的字帖,露出一抹异色来:“这是...臣的字?”
一旁跟着伺候笔墨的婢女清蕴快嘴道:“是大人十七岁时写的《红簪花贴》呢。”
“殿下的字,流利酣畅,较之过往已大有长进。”她低下头细细看祁宥临的字,“只是若想临帖,古贴比比皆是。怎么突然想起来临臣的字?”
少年坐在椅子上,小心翼翼地捏了捏手,低声地说:“老师十七便是三元及第,父皇当场钦赐了翰林学士之位,我...我就是想看看,那年策马游街,老师随手挥就的文章是如何为世人传颂的。”
“那当年可是盛况呀,大人帽插宫花,春风得意,不知得了多少娘子的芳心呢。”清蕴闷闷地笑道。
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崔锦之眉睫间几分清浅的笑意,轻轻制止了清蕴还想往下说的苗头:“臣十七那年高中状元,年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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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忘了形色,一时有感少年意气强不羁,才斗胆写了这篇贴。”
她将字帖轻轻放在桌面上,脸色本就苍白,却显得唇色红润,无端透出一股艳丽来。
祁宥抬头望向崔锦之,轻声开口:“只是无论如何仿写,都难以学到老师其中的神韵。”他顿了顿,像是难以启齿般,“不知道...我可不可以看一眼老师当年的手稿?”
少年扭捏又局促,眼睛里还带着几分渴望,仿佛真的想细细观摩当年的亲笔手书。
可崔锦之却怔楞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