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木讷得很,成婚消息刚出来的时候,就听说南宫小姐在闹绝食。要老婆子看,这怨偶它就不该成!也不知道南宫老爷怎么了,就中意这个陈小六。
“他们刚成婚,还住在南宫府上,后来说陈小六办差不方便,就搬到了这里,这离衙门近,过个街就到了。原以为南宫小姐受不了这委屈,谁知她也跟出来住了,就是日子过得太苦,所以常常回娘家。去年南宫老爷大病一场,说是不中用了,结果又救了回来,打那以后就一直催着南宫小姐生孩子。”
代晓月道:“既然是南宫家急着要孩子,怎么最后要说是陈书吏逼死的?”
“因为南宫小姐是在娘家待产的,夫人信不过外头的大夫,要亲自照顾女儿。那天也是我接生,我记得很清楚,天黑黢黢的,下了好大的雨,小姐生不出来,攥着夫人的手哭喊。当娘的哪个能受得了那场面?眼见小姐要不行了,夫人哭得像泪人,一众丫鬟婆子里里外外地端盆,可是血就是止不住。”陶婶说到这里又长叹一声,“那真是见者心碎,最后夜深了,听小姐说了句‘娘我去了’,便再也没动静了!夫人哭厥过去,老爷也晕倒了,等夫人醒来后,就恨上了陈小六,非说是小六的命太差,克死了女儿,要让他偿命。”
尤秋问也跟着叹气:“刚闹起来的时候,只说要陈书吏赔钱,但陈书吏哪有钱?便说南宫小姐偷人,孩子不是自己的。问他有什么证据,他说自己一年到头都住在衙门里,南宫小姐住娘家,两个人面都碰不到,怎么会有孩子呢?最后扯来扯去,还真弄出个奸夫。”
“我们查了一宿,一直没问呢,这南宫小姐是个什么样的性子?昨晚夫人还在伤心,所以没怎么提起,至于陈书吏他舅爷,十句话里五句都在放屁,也净扯一些没边儿的,”柳今一搭着大叶子,话是问两个人,眼睛却只看着陶婶,“所以现在还稀里糊涂。”
陶婶从怀里抽出干净帕子,揩着眼角。尤秋问没留意她,先回答了:“要说南宫小姐,我与她确有一面之缘,不过那是她小时候的事了。南宫老爷就她一个独女,以前把她当儿子养,常扮成小少爷的模样,领出来应酬观佛,她那会儿虽然年纪小,但已经很机敏,碰上邻县的举人秀才刁难,也不怯场,颇有胆识!”
“尤公,那都是小姐小时候的事了,”陶婶揩完眼角,神情很感慨似的,“女人嫁了人,还要胆识干什么?小姐大了,性子也静下来了,平时很规矩,回娘家也是守着夫人绣花弄草,最温柔不过了。[1]”
院里无端起了阵风,吹过柳今一的叶子。她看着陶婶,没由来地想起南宫夫人,接着又想起南宫家的那幅猛虎下山。
“小姐死了,老爷也死了,后来连陈小六也死了,”陶婶瞧着柳今一,“老婆子说什么来着?这怨偶它就不该成,报应来得太快了!”
柳今一张了张口,话到嘴边,又临时改了主意:“小姐死于难产,那老爷呢?他被土匪乱砍一通,凶器有没有找到?”
尤秋问说:“我们赶到的时候,南宫家正烧着呢,都着急灭火,等找到南宫老爷,那些人早跑了,什么也没有留下。”
代晓月道:“没有凶器,但初检也没有细说伤口。南宫老爷是被刀,还是被别的什么利器砍伤的?陶婶,这你看出来了吗?”
陶婶略为思索,说:“军娘,别的凶器我不敢笃定,但这个我可以。砍杀南宫老爷的不是其他利器,是把菜刀。”
呼!
刹那间,柳今一似乎又对上了那双幽幽虎眼。她把手挂在腰侧,身上的骨牌“哐当”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