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顶灯的光漾在未沥干的水池里,耳边依稀能听到沉闷的台词。面对江梦合的发问,印芸竹噎住,连忙否认。
“不是,她是我发小。”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解释这么多,明明两人的关系,还没熟稔到可以过问彼此私生活的程度。
准确来说,是见不得光的关系。
“哦——”女人拉长尾调,似是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
冷清的嗓音莫名带着点暧昧,印芸竹想起锁骨上的吻痕。江梦合看起来温柔成熟,镜头前关照后辈,被称为国民女神,实在难以想象在床上会那么……疯狂。
怕她误解,印芸竹憋红脸,补充一句:“我们约好下午来看电影。”
仅此而已,并非看电影的一定是情侣约会。
而且她和贝嘉丽都是Beta。
“那你呢?”她反问。
话音刚落,手机铃声打断两人的谈话。江梦合眼神致歉,走到角落接听电话。
安静的卫生间内传来刻意压低的声音,未干的水迹被通风口一吹,凉意涌入皮肤,印芸竹打了个寒颤,局促站在台前。
镜子反射出对方的背影,女人一身蓝白棒球服,衬衫衣摆扎进浅色牛仔裤腰线处,远看上去休闲时尚,倒像青春洋溢的大学生。
她低头盯着脚尖,偶尔发出几个音节。
印芸竹手揣在口袋里,紧张到掌心冒汗,走也不是留下也不是。
怎么还和人硬聊起来了?亟待解决的是昨晚不清不楚的一.夜.情才对。
脑海飞快转动思考对策,没注意到江梦合挂断电话,朝这边走来。
“抱歉,工作室那边让我过去一趟,”她面露惋惜,“有什么事,下次再聊可以吗?”
“下次?”印芸竹愣住,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我觉得我们的事,需要找个时间好好聊聊。”江梦合郑重其事,接着从挂壁纸巾盒里抽出一张卫生纸,拧开口红,飞快写下电话号码。
然后递给她。
明艳的红被纸巾纹理晕染开,连带印芸竹的情绪也毛躁起来。她下意识想起昨晚,夜色隔着窗框洒在女人微醺的脸上,目光下移,是唇角被亲花的口红印。
“没事的,我,有名片的。”她舌头险些打结,捏着纸巾的边缘,不敢看对方的眼。
江梦合眼睛漂亮,线条流畅并不过分尖锐,双眸如同漩涡引人深陷。
听到这话,她轻笑:“那是工作室的联系方式,这个,是私人电话。”
“哦哦。”印芸竹木讷接过,整齐叠好放进口袋。
忽然,鼻息飘入清新沁润的香水味,眼前一暗,江梦合握住她外套下摆的拉链,拉到下巴处,又仔细捋平掀开的衣领。
她恍惚,却听对方说。
“衣服穿好,别感冒了,早点回去。”
女人顿住,视线落在印芸竹的发顶,米色贝雷帽拢住发,让人联想到粉色柔软的猫耳朵。
于是又补充道:“这顶帽子,很适合你。”
“回见。”
直到那高挑的身影离开,印芸竹才回过神,像只受惊的兔子,来回摸索刚刚被碰过的地方。
或许江梦合的体贴斯文是刻进骨子的,她们刚发生过关系,恰到好处的关心也很正常。
对她而言难以启齿的一.夜.情,对方似乎并未放在心上。
江梦合以前……有过这种经验吗?比如对情.人体贴入微,照顾另一半像吃饭喝水简单。
思及此,印芸竹情绪微妙,心乱如麻。
一方面,江梦合的不介意减轻了她的负罪感,另一方面,多年来对待感情认真如一,只希望找到灵魂契合的另一半。
性和爱难以分开,她希望初次能让双方享受沉溺,而不是醉酒上头那般潦草。
如今愿望落空,印芸竹说不上什么滋味。正要离开,发现水池旁的遮瑕液还没拿走。
犹豫片刻,她还是偷偷塞进了口袋。
在卫生间磨蹭近半个小时,回到座位,影片播放到关键剧情。贝嘉丽专心致志,见她回来,询问:“怎么去这么久?”
“在走廊吹了会风,好多了,”印芸竹坐下,目光有意无意扫过左手,“那个人走了?”
“谁啊?”贝嘉丽身体前倾,望过来,“哦,可能有事吧。”
她没将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继续看片,可印芸竹内心无法平复。
也对,她自己说要离开的。
掌心的汗洇湿纸巾,后半段她心不在焉。直到电影散场,她才意识到结束了。
“你还不舒服?”贝嘉丽起身,收拾附近的垃圾,见印芸竹晒蔫似的一动不动,主动凑过去试额头。
“也没发烧啊……”她嘟哝。
“可能昨天没睡好。”头顶灯光明晃晃,印芸竹眯了眯眼,慢腾腾起身。
“行吧,本来想去楼下逛逛,吃完饭再走呢,”贝嘉丽叹气,扶着她起身,“要不要去看看?”
“不用不用,只是普通的小感冒,可能。”印芸竹慌张摆手,说罢皱了皱鼻子。
“那我送你回家,有事call我。”
不得不说,贝嘉丽性格马虎粗心,照顾人不算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