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放到她盘子里的东西,明初不好意思再放回台面上。
但更不能放进商段淮盘子里,那样算跟他互动。她一直忍着没看他,也没与他说话,不想功亏一篑。
明初转身就走。
商段淮长腿一迈,挡住明初去路。
路野万分庆幸自己穿了运动裤,三下五除二从餐厅入口跑到明初身边。
路野五指张开,犹如鹰爪,“歘”一下拿走了商段淮放进明初餐盘的酸奶。
他恶狠狠地盯着商段淮,手抬起,正要把酸奶往自己嘴里倒,手腕忽然被人抓住。
林存海老远就看见一个没见过的男人从明初盘子里抢东西,而明初看起来十分震惊。
她当下就冲过去,反手一个擒拿。
“你有病?”林存海质问路野,“台子上多的是,你从我姐妹盘子里拿什么?”
路野尝试动了动,竟然没挣脱,这女生力气怪大。听她意思,她是明初的姐妹。
嫂子的姐妹,他得放尊重点儿。
路野说:“你误会了……”
“我误会?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不像你,两只眼睛都用来出气,看不见人做的事。”
徐兮砚从容不迫地走到四人附近,控制着音量对林存海道:
“你好,能给我的朋友一个解释的机会么?”
徐兮砚戴着鸭舌帽,眉眼隐藏在阴影里,明初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
反倒是林存海,脸瞬间红了,向来伶牙俐齿的嘴,罕有地打起磕巴:“啊?哦、哦,好,你说。”
路野疑惑地看了徐兮砚一眼,不是,凭什么?凭什么徐兮砚说话就管用。
徐兮砚继续温声提建议:“站在这里可能会妨碍别人,我们找个位置坐下来吧。”
林存海似乎走神了,明初便自作主张,点头同意。
徐兮砚走在前面,带四人行至角落窗边的一张桌子,这里人少,不用担心被旁人发现。
徐兮砚坐下后,不动声色呼了口气,稍微将帽檐抬高了些。
明初惊呼:“呀!”她才注意到戴帽子的人是谁。
她叫完,左右的人都转头看她,对面的徐兮砚也是。明初手指并拢碰了碰嘴唇,表示不会再发出动静。
徐兮砚叮嘱路野:“好好解释清楚。”
“让我解释可以,不过——”路野敌意满满地凝视坐在他身边的商段淮,“他为什么也坐下了?”
徐兮砚温和道:“我们都认识他,坐在一起没关系。”
林存海始终没出声,爆炸小炮仗莫名哑火。
明初挺身而出,接了徐兮砚的话:“我不认识他。”
商段淮勾嘴角:“呵。”
明初接着说:“我也不认识你,”她视线从徐兮砚脸上,移动到路野脸上,“还有你。”
“你们三个,我都不认识。”明初总结。
草莓酸奶的杯子在路野手里捏得咯吱咯吱响,听见明初说不认识他,路野下意识反驳:“不是,我们还加过微信的呀。”
明初感觉向她投来的数道视线更加火辣辣:“真的吗?证据呢?你把微信打开,能找到我么?”
路野手伸进卫衣兜里,摸到手机,想起在车里,商言湛干脆利落地删了他好不容易加上的明初。
路野蔫了,不吭气了。
商段淮本来以为路野只是随口说着玩,兴许是撩妹的新手段,可一见明初的反应,商段淮便知道,他们是真加过微信。只不过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又互删了。
商段淮眉头一皱,发觉事情不简单。
明初,好样的,挑人的眼光越发差了,连路野这种货色都看得上。
等没人了,他要仔细问个清楚。
明初坐下来等,就是想听路野的解释:“别浪费时间,快说,说完我们要走。”
林存海还没回神。明初猜,海子妹恐怕是被徐兮砚迷倒了。林存海魂不守舍的小眼神,一点儿心思都藏不住。
“行吧,我说,”路野脑子飞速运转,思考该如何扯谎,“我看不惯男的给女的投喂。”
财神爷还没亲自告诉别人他恋爱的事儿,路野自然也不能越俎代庖、提前揭底,只能想出瞎得不能再瞎的借口。
“什么?”这下连神游的林存海的注意力都被吸引来了。
路野仿佛受到林存海反应的鼓舞:“女生难道不能选择自己想吃的东西吗,还要靠别人给?那是勉强,是束缚!”
路野慷慨激昂地讲完,一鼓作气仰头喝光了小杯子里的草莓酸奶。
林存海看向路野的表情,丰富到难以描述。
“万一她压根就不喜欢喝草莓酸奶呢?”路野用拇指指腹擦去唇边的酸奶,试图用野狼般锐利的眼神,令商段淮知难而退。
但显然,商段淮不是路野能吓退的人。
商段淮似笑非笑地注视明初:“当事人说说。”
任何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明白这其中剑拔弩张的氛围。两个男人两把剑,同时调转方向,指着明初。
明初如芒在背,这种紧要关头,她竟然开始真的去思考,她究竟还喜不喜欢草莓酸奶?
假如商段淮没出现,她会拿走桌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