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忆安并不关心陆映川为何这般,两人不过萍水相逢,大不了离他远一些。
但陆映昭知道弟弟因为幼时的经历,长成了个口不对心的性格,好话都让他夹枪带棒地说,导致他身边根本没什么朋友。
陆映昭私下也劝说他很多回了,可是他却从没听进去,依然我行我素。陆映昭没办法,只好多替他给别人道歉。
柳忆安见陆映昭为自己弟弟道歉,不禁感慨道:“你们姐弟感情真好。”
“是啊,”陆映昭点点头,“我和川儿是一胞所出,二人自小一起长大,我被母亲扔到战场上历练时,川儿不放心我,也一同去了。他虽是男子,但用兵打仗一点不比我差,好几次救我于水火之中。”
说到这里,陆映昭替弟弟觉得可惜。
“他一身将才绝不在我之下,只可惜是个男儿身,军队里常有人看不起他,觉得一个男儿不应该待在女人堆里,常给他使绊子。”
难怪他说话夹枪带棒的,恐怕是在军营里常被人刁难形成的习惯,柳忆安心想。
“令弟既有将帅之才,总有一天能被世人看见,陆侯放宽心。”
陆映昭惊讶地看了柳忆安一眼,柳忆安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川儿如今二十有四,已经到了成婚的年龄,他成亲后我不会再让他随我一同上战场。”
“这是为何?”柳忆安不解。
“他总归是男子,若有了妻主后不安于内宅,还整日在外面拼命,哪里会有女子愿意娶他。来的路上我就同川儿说过了,这次回京我以功勋为他寻一门好亲事,让他留在京城,不要和我一起回平洲了。”
陆映昭已经为自己的胞弟做好了打算,军营总归不是男子待一辈子的地方。
“可是听陆侯的意思,令弟一身将才,后半生若拘于后院,岂不可惜?”
陆映昭却摆了摆手。
“他最可惜的就是生了个男儿身,既是男子,便只能如此了。”
柳忆安突然对陆映川产生了一些同情。
明明身边的人都认可了他的才华,却因为他为男子,不给他施展的权力。
柳忆安没有多作评价,毕竟是别人的家事,她不过是个路人。
陆映昭帮柳忆安搀扶着小露回到套房,拒绝了柳忆安邀她喝一杯茶的请求。
“我就不多留了,川儿还在下面,他身体没我强健,我得赶紧去照顾他。”
说完,陆映昭就匆匆离开了。
套房内,小霜和王镖头正卧在塌上休息,见方轻尘和小露回来了,连忙起身接应。
柳忆安拦下了她们,吩咐道:“你们好好休息,这几日我们借客栈的灶台自己做一些饭菜吃,我担心会试前再出什么意外。”
小霜十分赞成,“我同意,王镖头不是说这间客栈离贡院很近,我觉得可能是有人故意下毒,想少几个对手。”
“嗯,刚刚掌柜已经报官了,现在还不清楚是何人替换了食材害人,在一切水落石出之前,我必须谨慎些。”
后天就是会试,客栈在这个时间点出事,柳忆安觉得一定有小人在背后捣鬼,只是自己在明,别人在暗,除了严防死守没有别的办法。
敢在天女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种事,对方的身份恐怕也不容小觑。
***
转眼,就到了会试的日子。
柳忆安随着众多考生一起,跨过了层层台阶走进贡院,等待这场关乎前程考试的开场。
整整九日,整个贡院被紧锁的高墙围得密不透风,每个人都奋笔疾书,想用笔墨为自己搏一个前程。
终于,考官宣布考试结束,柳忆安缓步踏出了贡院,她第一次觉得外面的天竟如此辽阔。
小露和小霜已经在一旁侯着她,看见她出来了,两人兴奋地迎了上来。
几人还未说上几句话,就有一人从路边的马车里跳了下来,正是陆映昭。
“柳女君,”陆映昭大喊道,“柳女君,我来接你了。”
陆映昭出现得唐突,柳忆安被吓了一跳。
“陆侯,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是专程来接你同我一起回府的,”陆映昭一把搂住柳忆安,将她往马车上带,见周围没人关注自己,小声耳语道,“那日下毒的事情,我搜到了一些线索,想和柳女君回府细说。”
陆映昭将柳忆安接回了府,顺便让下人将她们留在客栈的东西一同搬了回来。
到了侯府,柳忆安被带到了正厅,饭菜已经在桌上备好。
陆映昭招待柳忆安坐下,“我准备了一桌好饭菜为柳女君接风洗尘,我们边吃边聊。”
“那日中毒后,我自己派了人手悄悄调查此事,这家客栈有固定的商行食材,尤其是我们所食的那道人参乌鸡汤,提供人参的商铺一直是同一家,这么多年从未变过。她们的参一直是从挖参的村民手中收的,都是被医馆挑剩下的。”
人参价格不菲,只有这些残次品价格略微低些,客栈正好收来做汤用。
“商铺的伙计说,她们一直都从熟人手里收参,这些人都是挖参的老手,不会发生将商陆认成人参的情况。之后我又让商铺的伙计分辨商陆和人参,她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