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屋子里就此处能躲人,被发现是早晚的事。
她一只手撑着,另一只手反握住腰后的弯刀,随时做好出击的准备。
裴知行听着渐近的脚步声,也屏住呼吸,动了动藏在腕中的袖箭。
脚步声在箱子外停住,不出意外地箱盖大开。
卫诏一开箱,便见里头两道杀气腾腾的目光冲破黑暗,直射自己。
他立马盖上箱盖,冷汗直冒。
“这边没有发现~”他捏起嗓门叫道。
李玄玄与裴知行同时松了口气。
“妹妹辛苦了。”一个娇滴滴的陌生女声响起,是鲤鱼精。
卫诏道:“那我们去别处看看吧。”
“妹妹先去吧。”另一个声音响起:“难得这地方有座,我与姐姐在此处休息一会,若有了什么发现,你再回来知会我们一声。”
话语才落,便听到两个重重的声音压在藤箱上。
卫诏走了几步,又转身过身,迟疑道:“可是······可是郎主不是要人要得急么?”
“对呀,所以妹妹快去吧。”鲤鱼精一挥袖,催促道:“反正外头还有那么多姐妹在搜,也不差我们两个,我们就在此处躲个懒。”
“就是,此处就一个岛,任那道士也插翅难逃,多找找,定能找着的。”
卫诏别无他法,在两条鲤鱼精的催促下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他前脚刚走,那两条鲤鱼精便开始在后头说他的闲话,说了半天,一条鲤鱼精从袖子里摸出一截手指头,掰成两半,与另一只鲤鱼精坐在箱子上啃得津津有味。
头顶上的八卦不断,可苦了跪在下面的李玄玄。
没想到妖怪间也存在职场霸凌与浑水摸鱼。
回长安的这些时日,为了尽可能多结识些人,她几乎逢宴必去,深知八卦这种东西一旦开了头,没个把时辰都不会结束,这一聊,不知又要聊到何时。
想到这里,她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将嘴凑到裴知行耳旁,小声道:“裴少卿,我与您商量一件事呗?”
她每次只在有求于自己的时候才会勉强用上敬语,裴知行想起之前李玄玄趾高气扬的态度,躲闪了一下,不想理会她。
李玄玄以为他没听清,便又凑近了些,唇几乎是贴在他耳廓上,也没注意裴知行一瞬间就绷紧了身子。
“裴少卿,我这双膝盖生得金贵,打生下来就没这么久跪过,这又是跪在藤条上,早就吃不消了。”
“……”
她放缓了语调,哀求道:“你让我*靠一下,好不好。”
李玄玄的嗓音本就甜美俏皮,平日里说话也只需稍稍放缓语气,就像似撒娇一般,让人招架不住。
裴知行将浑身的力气都汇聚在两只手上,双拳紧握,态度坚决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
李玄玄瞬间翻了脸,她将脸埋进他颈弯,唇贴在他耳上滔滔不绝,吐息接二连三地攻进他耳畔,这百爪挠心的感觉不亚于给裴知行上刑。
“之前又不是没靠过,再让我*靠一下,也不会少一块肉!”
“我受不了了,浑身抖得厉害。”
“那藤条定是将我的膝盖压青了,再跪下去这双膝盖就要废了,眼下也容不得你不答应。”
话说完,她便不管不顾地身子一软,要栽进他怀里,裴知行连忙举起双臂托住她肩头,不让她接触到自己。
“不行就是不行!男女授受不亲,这样不合适!”
“你跟我提授受?”李玄玄冷笑一声,道:“那你这样就符合君臣之礼吗?”
“你一个四品官,本宫正一品长公主,你躺着,本宫跪着,你觉得这样就合适吗!?”
裴知行听她这么一说,觉得好像也有几分道理,恍神之际,双手便被强行掰开。
李玄玄瘫倒在他身上,长舒一口气。
“舒坦。”
裴知行的手还僵在半空。
木已成舟,任他再说什么都是多余。
他别过头,不知为何,竟心生一丝屈辱。
自己堂堂一介令人闻风丧胆的大理寺少卿,处处被她压一头不说,竟先后几次被她用强,即便她现下没有法器在身,自己竟然还是让她钻了空子。
他就想不通了,这小娘子的力气明明不大,方才到底是怎么将自己的手给掰开的。
定是那些熏人的花香让自己晕了头,给了她可乘之机!
坐在竹箱上的两只鲤鱼精也觉得如此。
其中一只问道:“妹妹,你有没有觉得这儿太香了?”
另一只笑嘻嘻地回道:“姐姐发现了?准备浴汤的时候,我可是提前先泡了泡,这么好的东西,不能便宜了那臭道士,说不定也能祛除我身上的鱼腥味。”
“就你机灵,待会我也去泡泡。”
两只鲤鱼精笑作一团,全然没有发现屁股下的藤箱中还藏着两个人。
李玄玄靠在裴知行肩头,几缕未干的发丝湿漉漉地贴着他颈脖,温热的吐息喷洒在肌肤上,绵软的身体覆盖着他坚实的身躯,随着他的呼吸而上下起伏。
她的身子未免太软了些,根本就不像是练过武的,难怪身手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