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年好大雪,但远处的雪花逐渐的弥散了。越靠近主殿,便越是温暖。
“云舒。”
从那芳草如茵处,远远地走来一道雪白的身影。
那少年抬起眸子,看向站在“天门”处那年迈的老者。
老者头上的发髻古朴而优美,顺着那些衍生的白花垂下几条纱来。她那张慈爱的脸、白皙的手上攀着老茧。
她拄着拐杖,站在那里,脖子上挂着一条洁白的丝巾。
她身后两名女侍,见到那少年,都是轻微鞠躬。
她的身后是高大的建筑群,其建筑外形厚重收分明显错落有致,而那个主殿便是整个布局的中心,却做朝天祈祷的手掌状。
——将流转的世间万物全部归摄为根本,从而产生出伟大的(力量或境界等,根据上下文确定更准确含义),而达到(这种境界或状态的)就是天。
少年看了那长者一眼,也是行了一礼,他迎身如满月,见老者不语便大步朝着殿内而去,并未流连分毫。
身后的老者并未阻拦他,而是侧过身去看着他朝着大殿内。
“你的血,仅能救一人。”
那道声音过于飘渺了。
素色袅袅,而且进入那建筑群的包裹之中,那大手仍然在那屹立着。
少年走的远了,却是乎的回头。
他指尖的伤疤早已愈合。
同心铃的激活只需要灵契的推动,但若是想要沟通须陀(幻境)之内的人,只靠同性铃的特性是全然做不到的。
若是有此功效,那铸造它的主人也不会因为情人陷入幻境,而殉情去了——
老者的视线不再注视他。他知道,她清楚,却不明白。
他回望“天门”,却不再停步。
建筑外似白玉雕琢,近嗅香气四溢、却生中带死。
身向天行,却是服从。万般皆是命,天命应顺我。
命动乾坤时常常。
“少宗主。天行宗的贵客们还在里面。”跟在少年身后的女子提醒道,她的目光下意识看向少年的手腕,眸中似有两分忌惮。
少年微微抬眸,眸光不见思索,他摇了摇头。手指笔画间,女子看懂了他的意思,便知他硬是要去了,她低下头,又后退一步,跟在了少年的身后。
洛云舒无言轻笑,他本就是去寻她。
女侍垂眸,那笑容本是温和,她却是忽的回想起少宗主上一次动怒的样子……
“天门”处。
方才老者身旁其中一位女侍见少年走远这才垂下头,来靠近那老者的身侧。
“天行宗那位姑娘入了须陀,若幻境不破,她便会如此,不生不死。
她虽有同心铃,却不与少宗主同心,只怕。”
那女侍分明有修为傍身,轻言细语,却是恭恭敬敬。
那老者轻哼一声,倒是不恼:“天骄大会,本就是他的劫数,如今,不过是他命中注定罢了。所行天道者自当为天领命。他自知,却还是去了。”
“我提醒他的血,他那般态度,我又怎不知前尘似谁。”
老者看着,终是相悖而去。
——他朝殿中去。
一步、十步、百步。
“玉门”大开。
他身后的男女侍从皆是停下脚步,恭敬的,站在离那大殿百步。
空旷、无声。远处的雪顺着那雪峰而来,皑皑白雪,一点一点飘至天衍宗上空,而当他们落下时,却被大阵热浪化成水珠、水珠落在那地上。
顷刻,只留下半道白痕;瞬息,便无声而去了。
此处的建筑群,乃是衍天宗的核心。从外向内,依次是天门、左右双堂、守玉,静心、卧心殿,朝天门。
主殿,便是那守玉,那玉手。
少年走入了那高百丈的玉手底部那大开的拱门中。
凌霄仙尊,他的头发又白白了几分面容仍是那样和蔼,他身旁站着一清秀女子,两者灵力深不可测,不动用神识……他无法探测。
两者身上灵力未散,分明是初到不久。
“少宗主。”那女子略微颔首示意,腰间的弟子玉牌彰显着她的身份,天行宗亲传弟子,何倩。
凌霄仙尊见他来的如此闲庭信步倒也不意外,只是目光有意的扫过他腰间的铃铛,似有思索色。
少年看向那大殿,行礼,随即侧目凌霄仙尊身侧那玉床上的美人,思若泉涌,转至百年前。
——天骄大会。
自天行记五百年始。
三十年一轮。
每轮持续近百年。
每位到达金丹的修士便可参与。
与人斗,与天斗,与己斗。
天骄相争本就是机缘相争。
每三轮会有相交的时段被称为一届,每轮共有三届。
百年中,第一个三十年届会内部角逐出最强十人,去挑战上一届,已经举行进行三十年的百人榜,依次上挑。
擂台战,不论生死。
擂台旁,少年穿的华贵,不常相战,道似贵家公子。他腰上的弟子玉牌精美、到到雕琢,却是衍天宗常见的款式。
洛云舒在擂台旁已空守余日,却还是自定榜后头会有后生来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