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牛跟建议叔的工队一干就是两年多。
到了刘二牛十七岁这一年,建议叔接了白家咀的活儿。
这白家咀是个三面环沟的村子,常年不管天上下的雨是多是少,不到半天就被风把地吹干了,土地根本不保墒。
庄稼常年干旱,同样跟沟东沟西的其他村子一样种地。
人家那些村子地形像个簸箕能保墒,种的粮食颗粒饱满,年年都是麦满仓、谷满囤。
可这白家咀村种的粮食早早就风干了,粮食颗粒干瘪没产量,不好卖,客商来了也给不上好价格。
吃水还得人一直在沟里挑,而且这地方早晚都有风,是个典型的贫穷落后村!
话说建议叔承包的白家咀村这家活的掌柜的名叫白仁义,名字倒是挺仁义道德的,可干活的时候总是给工人挑刺儿。
这儿不对,那不是,没个消停的时候。
好在有刘二牛这个阳光帅气的活泼少年,总是在白仁义挑刺的地方,笑嘻嘻地出现。
“叔,你说这个砖柱子不垂直?我看看?”
说着,刘二牛拿起掉线锤一测,“哦,只有上面三层砖可能搭架时,架板撞了一下,向外游了一点儿,我上去收拾收拾。”
说完,他就很麻利地上架,瓦刀敲了两下就弄好了,还不忘回头向架子下面不远处的白仁义笑着问道:
“叔,你看咋样?”
白仁义满意地点点头。
接着,白仁义又说:“东北角那个墙好像高一点,还有南面那个窗口好像上下大小不一样?北边那个房子的泥巴就没抹平……”
各种各样的问题,一个接一个。
刘二牛却不慌不忙,该处理的处理,该拉卷尺测量的测量,三下五除二。
完美地解决了所有问题。白仁义再想挑刺儿,也没了。
这家里还有一头黄发自然卷的婆娘——云小宁。
用农村人的话说,人长得西的很(漂亮),前后照影影(照镜子),一看就是个凉不冷(随时炫耀)。
她故意这儿瞅瞅,那儿看看,时不时扭扭屁股,好像别人没见过美女似的,又好像害怕别人看不见她。
她有意在工人干活时,把那个自然卷的黄头发用手捋一捋,然后又用手轻轻在她本就很干净的衣服上拍打着。
扭着腰前后上下地看着,故意让人看她长得有多美!
就好像全世界谁没见过女人似的。
其实用小员的话说,这女房主满脸的褶子一抓一大把,还扭捏个啥呀?
但那也只是偷偷说说!
可用一向不爱说话的头把刀建学的话说。
那个女人那一双丹凤眼真的很好看,还有一对虎牙,那身形不肥不瘦很匀称!
她跟在自家男人后面指指点点,这儿不平,那儿不直,气得小员背后地里骂道:
“你秋后的蚂蚱——经过冬还是过过夏?瞎子戴眼镜——假充明”。
就这两口子,可生了个长得水灵灵的女儿——白梅。
人长得很白,犹如冬天的腊梅花。
“十年无梦得还家,独立青峰野山崖。天地寂寥山雨歇,几生修得到梅花?”
这白梅真的是漂亮极了,皮肤白皙,面如桃花,声音轻柔动人,那曼妙的身材。
欢快的步子,嫣然一笑能醉倒一城人,令人过目不忘。
更别说年方十七的少年郎刘二牛,那干活的专注劲儿,衣服还总是干净整洁。
本就是干苦力活,可他的手艺却越来越精。
做个砖活,那泥巴就像害怕他似的老躲着他。
一天活干下来,衣服就像坐办公室的干部的衣着。
不光是一般技术的大工、小工,就连包工头建议叔和头把刀。
建学爷也羡慕得打趣道:“你小子一天不知道躲藏在哪里?就根本没干活,你看你穿的跟个客人一样!”
说得刘二牛低下头,不好意思地光往脚尖瞅。
躲在不远处的房东女儿白梅偷偷地笑,那笑似春天的桃花,又犹如春天和煦的阳光,给人以青春的气息。
那笑更是甜蜜的,甜了架上的少年郎,也甜了干活工人的心田!
架上的刘二牛偷偷看一眼,红了脸,红了嘴唇,连额头都红了!
一旁的建学爷偷偷使眼色,“二牛,加油!”
房檐下的建学叔也在偷偷笑着打量着架上架下的两个少男少女。
心里默默祝福着,盼着他们能喜结连理!
正在西北角给大工找毛病的白仁义,一眼瞥见女儿看着架子上的刘二牛,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气得一跺脚,
“女生外向,女大不中留啊!”
正在大铁锅和面的云小宁一抬头,看见远远站在树下的女儿偷偷看着架上的刘二牛笑,心里咯噔一下。
“女儿大了。”
再仰头看看架上干活的阳光帅气的刘二牛,心里也乐滋滋的。
心想:“二牛这娃不错,就是听说屋里没他爸,没人给娃在前面挡风,也不怕,只要娃有本事,听说这几年也给屋把房盖了,电也通了,听说这几年还攒了些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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