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谁也没心思去睡觉了。
过了一会儿,秦大河又去锅里打了一碗温水送了进去,奶奶眼睛都是微微闭上了。
一口水下去,精神好了一些。
“好孩子,都是好孩子。”奶奶喝完水,又能讲一些话。
先前脸色还有些红润,现在又开始衰败了。
秦大河勉强笑了笑,摸了摸憨娃儿的脑袋,就出去了。
最后的时间还是留给两人吧,娃儿可真不容易。
一想到他经常大半夜一个人出去放地笼,就是想多赚点钱,心里也是发酸。
“大河,还有烟没?”
“最后半包了,省着点吧。”这个点小卖部都关门了,抽完了他还得回去拿。
凌晨两点的时候,几人又开始饿了,二虎去厨房煮了一点面条。
明天还得办事呢,晚上可得吃饱了才行。
这时候,娃儿出来了,三人瞬间看向他。
“奶”娃儿蹲在地上,如同一个呗欺负的小孩儿一样在哭泣,鼻涕都糊到脸上了都没去擦。
秦大河上前搂着他的肩膀,微微叹息一声。
早上,秦大河也没拉客人,和二虎一起去镇上把东西都买好了,又去租了个水晶棺材。很多东西他不懂还是秦父给他写的条子,把需要的东西都买好了。
那个租水晶棺材的还向他推销一条龙服务,被他拒绝了,娃儿这边能省一些就省一些吧。
还去照相馆把黑白照裱了一下,要挂在墙上用的。
奶奶早就考虑好了这些事,她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就是不想让孙子太过麻烦。
水晶棺材很重,四个人抬下去都吃力的很,费劲的抬到客厅里面,然后娃儿去把穿好寿衣的奶奶搬到棺材里面,通上电制冷。
布置灵堂的时候三人家里的长辈也过来了,三个小娃娃很多东西都不懂,不能让人看笑话了。
二虎的阿爹也过来了,对着棺材说了一通话,他岁数比奶奶小一些,但也认识很多年了。
最后丢下50块钱,说了声单独记账,就出去了。
正常不分家的情况下,他和二虎他们人情都是放一起的,单独算的意思就是出两份人情,算是尽一份心意。
上午,一些邻居过来看看,他们都是十块二十块的随礼。
而且都讲好了,不吃席。
这个礼钱他们放了都不准备收回去,因为奶奶以前就没给别人随礼过,家里太穷了,一点钱都要攒起来才能把孙子养活。
大家都知道憨娃儿的情况,能有四个兄弟帮忙料理后事已经是天大的麻烦,哪能做的更多。
中午,几个小伙伴刚吃完一顿简单的面条,两个五六十岁的大叔走了进来。
“阿爷。”憨娃儿上前叫人。
“嗯,婶子走了啊,也到时候了,唉!”
两人都是娃儿的族叔,和他爸是堂兄弟关系,不过没来往罢了,此时奶奶走了他们说什么都要来一趟,不然背后能被人说死。
有秦大河三兄弟在,也没有什么狗血的争夺戏码。
家里最值钱的就是黄梨箱子,还是奶奶的陪嫁,剩余的东西没一个值钱的。
不过娃儿也只是勉强和他们打了招呼,就坐在边上,丝毫没有奉茶的意思。
当初就是因为奶奶耕不动地,被两人给划走了好几亩。
而且划完地之后就分家了,简直就是欺负他们孤零零的两个人。
八十年代的时候这边是真正的贫困县,吃饱都成问题,为了一点东西昧着良心再正常不过了。
他们还扔下100块钱,然后转身就走。
娃儿用笔记上之后,脸色好看了一些。
这些人情他都记下了,哪怕十块二十块的都认真的写上名字,以后他会一个一个去还的。
大哥这里欠人情没办法,但是其他人的他不准备再欠了。
“娃儿,想不想把地拿回来?”秦大河有帮兄弟出头的意思。
承包的耕地不可私下转让,只要闹,哪怕这边的村支书什么的拉偏架都不行,肯定能要回来。
而且底下的村民也会支持憨娃儿,这属于农民的切身利益,谁也不会让人动摇的。
“算了。”娃儿艰难的抬起头,眼眶已经红了。
奶奶死了,马上要入土,要是闹的话,他怕进不了坟荫。
而且种地确实不挣钱,自己好好学木匠手艺就是了,老木匠待他是极好的。
秦大河见状没有强求,那个年代的事讲不清的,要闹也要准备不少东西。
昨晚一行人都没怎么睡觉,下午就让二虎和铁蛋去睡觉了。
等晚上他俩吃完饭,再过来替秦大河两人,他们虽然不是亲孙子,但和憨娃儿情同手足,代替守灵还是可以的。
谁让憨娃儿就一个人呢,再硬的身体也扛不住三天三夜不睡觉。
今天来的人还挺多的,利民超市的黄爷都来送了十块钱。
哪怕平时没有交际的人,听到消息都会来看一眼,着实让秦大河对农村的认知再次刷新。
这里和大城市一样,有奸诈的,也有朴质的,有贪婪的,也有仗义的。
大部分人干一些坏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