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匆忙低头去捡落棋,手肘一撞,整个棋盘翻倒,黑白棋子满地翻跳,幼青动作便愈发慌乱。
沈文观叫住幼青。
炕上落满棋子,幼青慢慢停下手,坐在这落棋中,竟显出了几分失魂落魄,全然是丢了魂的模样。
沈文观一见这神情便知,这是还在念着那个人?可薛二当年那么决绝地退婚,如今那人做了皇帝,薛二竟然还没放下?
“你还念着他?”沈文观问。
半晌幼青才开了口,声音平淡。
“没有。”
沈文观望着她:“那不如到时候,你想个法子,就不去入宫了?”
幼青道:“没必要。”
沈文观:“薛二,就算你想吃回头草,可人家未必愿意吃你这株回头草。”
幼青回:“我知道。”
你知道个什么?知道了还要入宫?
沈文观是不信的:“他堂堂皇帝,如何能忍受当初退婚的屈辱,怕是恨你都来不及,现今回京不知道要怎么磋磨你呢,你还是躲着点好。”
幼青道:“当初退婚一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做错,更没有必要躲。”
沈文观深深呼吸,不是那样是哪样?不管是因为什么缘由,退婚的事实就摆在面前呢。
就论退婚那事,是个男人都会恨的。
“万一万一,他就是恨你,你入了宫,岂不就是羊入虎口,任他磋磨?要我来说,还是别去了。”
而且沈文观清楚,什么狗屁的任上有功,所以特意召入宫赏赐。
他做扬州司马,不过是个面子光鲜的虚官罢了,领几份俸禄,实则没有一点实权,哪里来的功绩?
就是幌子而已。
十分里有十二分的可能,今上就是奔着那桩旧恩怨来的。
“听我的,到时候别去了,去了一定是狼窟虎穴。”
沈文观苦口婆心。
沉默片刻之后,幼青自顾自收拢了棋子:“真没什么好多想的,你且先离开吧,我困了,要歇了。”
沈文观无法,下了炕往外走,到门口时又停住,回头瞥了眼,重重出了口气,闭眼甩下帘子走了。
真是倔得很。
玉葛是自小跟在幼青身边的,对于那些旧事是再清楚不过了,见状微微叹了口气,推门出去了,让她一人静静。
见陛下,三个字在脑中盘旋。
幼青还坐在原处,熟悉的名字在舌尖滚了无数遍,殷胥,殷子胥。
一别三年了。
满城风雨,退婚事变之后。
他一言未留,弃她而去三年了。
茜窗灯影轻晃,她紧攥的手乍松,眼睫微微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