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小姐就在里面,只是心情不大好,劳烦殿下劝慰劝慰了。”
长宁点点头,走至隔扇门前时,唤了一声幼青的名字,而后推门进了里间,只见幼青披着件外衣,半卧在炕上,什么也没做,只是望着窗前的灯火。
幼青见长宁来了,方回过了神,将身侧的软枕垫了垫,只叫长宁随意坐。
长宁望着幼青,欲言又止。
幼青没什么神情,只拨了拨灯花:“我和他之间就那样了,若你是打算说那些老套的陈词滥调,就不必同我说了。”
“我是这种人吗?”长宁嗔怪地瞧她。
幼青低头笑了笑:“知道你不是。”
“我是来同你道歉的。”长宁道。
幼青轻嗯了一声,轻声道:“我知道你要道什么歉,你不需要愧疚,我知道你那时撒了谎,也知道你是在故意让我和他相遇,但这是我本来就愿意的。”
“哦。”长宁悻悻地应了声,走到幼青身边坐下,轻轻抬眼看她,悄悄扯她的衣袖,小声问,“那怎么样了?”
幼青默了下,垂下头,半晌方开口。
“马前泼水这出戏,我有一千一万个不喜欢,可独独有一句,我却记得很清楚。原来是般配的,到如今,怎地又不般配了?答曰世事沧桑,红烛已尽。”
“什么意思?”
长宁不明白,直望着幼青,“我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你同我说清楚明白点吧。”
“不一样了,都不一样了。”幼青道。
“哪里不一样了?”长宁穷追不舍。
你们所有人都不一样了,只有我还困在过去——
当年退婚是无可奈何,幼青认了。
可是为什么在有选择的时候,在她坚定不移地奔向他时,他却推开了她,非要把她弃在长安,非要独自赴燕云。
幼青所有濒临的防线,在对上长宁不解目光的那刻,终如决堤洪水汹涌而出。
“你随着陈度去西域了,殷子胥去了燕云,所有人都离开了。我不怕苦,更不怕死,我愿意去边疆,我不在乎在哪里,哪里我都可以治病救人,发展一番事业,更不会拖累你们。可为什么要抛下我,把我一个人留在长安,留在孤苦的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