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提心吊胆,不知脖子上悬的利刃何时落下,这才是折磨。”
玉葛话都咽回了喉间,只能转过头看着车窗之外,尽管幼青这么说,但玉葛心中隐隐有种预感,越是这么平静,越是酝酿着更大的风浪。
尤其是幼青这种话不多说,但每回都语出惊人,事不多做,但每回都不一般。
这种不祥的预感,终于在回到沈府时达到顶峰。
回至兰香院时,已值黄昏,院中晒着的药材正在夕阳之下镀上一层金光。
丹椒本来捧着医书在廊下看,瞧见幼青回来刚高兴地请安,却见幼青不像以往笑着回应,只是匆匆点了点头,而后便掀起帘栊进了屋子,她虽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
下一刻,玉葛神色凝重地跟了进去。
丹椒终于忍不住张望了几眼,而后放下手中的书卷。
幼青没有解下氅衣,只推开隔扇门,走进里间,在桌案前坐定。
半晌,她研开笔墨,铺开宣纸,青玉狮子镇纸压平褶皱,狼毫沾饱徽墨,在半空中停留一瞬后,缓慢而稳当地落下。
玉葛只粗浅认得几个字,抬头的三个字中她辨认了番,认出第一个字是“和”,第三个字是“书”,而下面就是幼青的名字。
“是……和离书?”玉葛问。
幼青笔尖微顿,轻嗯了一声。
玉葛脑子先是懵了一下,下意识想,怎么突然就要和离了?不过很快又有种果然如此的合理感。
这门婚事,幼青本就不愿,如今和离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那和离后该去哪里呢?难不成是回薛宅?
这念头一冒出来,玉葛自己先否定,不可能,幼青不会回那个地方的。
玉葛望着幼青笔下,脑中渐渐浮现一个极不可思议,却又极为可能的想法,一时什么都忘了,下意识出了声。
“小姐是要入宫?”
幼青蓦地顿住。
隔扇门处传来一声脆响,丹椒正端着茶水进来,顿在了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