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响起淡淡的声音。
“沈夫人。”
常喜惊了一下,忙定睛看去。
被叫出了名字,幼青再躲不了,只能从长宁身后出来,躬身行礼。
殷胥指节轻扣:“怎么来了宫里?”
幼青低垂着头,眼眉也恭顺地垂着,平稳而疏离地回:“启禀陛下,臣女应长宁公主殿下的约,入宫暂坐一坐。”
殷胥侧身略向后靠了靠,一手撑在了下颌,右手在膝上轻叩,沉黑的眉目闪过一丝微微的笑意,转瞬即逝,快到长宁以为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近前来,不必躲那么远回话。”
幼青只好稍稍挪动了一步,不过还是隔着好一段距离。
肉眼可见的躲避。
殷胥望着这一幕,眸子略沉了沉。
微寒的风轻过,夕阳已彻底落幕,长长的宫道上点起了灯,大片青石宫墙仍隐没在黑暗中。
幼青立在灯下,昏黄的光晕开,她低垂着眼眉,长长的眼睫落下,青玉坠子在颈侧轻轻晃动,更衬得细颈如玉般温润。
而颈侧那颗小小的红痣,在瓷白的肌肤上随呼吸起伏。
殷胥蓦地忆起触碰那颗红痣的滋味,指尖不由得微微蜷缩,那片柔软细腻的温度仿佛又浮现在了掌心。
常喜在旁又低咳了声。
“沈夫人在宫中暂住多久?”殷胥问。
“回陛下,两三日。”
殷胥在轿辇之上,忽地俯身,幼青顿时后退了一步,霎那间,数道若有若无的目光都落过来。
“既来了宫中,不多留几日?”
幼青抿了抿唇,眼前人如玉般的姿容几乎夺去了所有心神,她呼吸略急促,指节一点点扣紧,心神逐渐回转,他既要选秀了,她于情于理都不应当再招惹他了。
待从宫中回府,她便与沈文观和离,这般就能彻底离开长安,不复相见最好。
幼青想清楚此事后,不能久留的念头坚定起来,她终于启了启唇。
“多谢陛下好意。”
幼青深深呼吸,随口诌了缘由:“臣女的夫君不日便要归家,他在外染了疾,臣女需得回去照料。”
空气陡然冷下来,肃肃夜风冷过。
常喜心道,真是一对伉俪,上回沈文观说夫人病了,这回薛二说夫君病了,连缘由都寻得一模一样。
殷胥唇角沉下来,目光渐渐幽微,半晌从唇角溢出一声笑。
“真是伉俪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