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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狱(3 / 5)

奴,竞是起了恻隐之心,非但没有补箭,反叫人小心抱起,带回来叫随行的军医好生治疗板扎。陆绥的认知中,箭是用来射靶心的,而非毛绒绒的小动物,故拧眉问陆渊道:“阿耶,它是怎么受伤的?”

自然是被你耶耶射出的箭伤得呀。然,这样的话沈蕴姝也只在心里暗暗想想,为了维护她的童心,必定不能如此说。就在沈蕴姝欲要编个谎话替他遮掩过去时,陆渊竞先开了口,面不改色地道:“阿耶午后在林子里乘凉,碰巧见着它被夹伤了腿,想起永穆喜欢兔子,特意将它带回救治。”

阿耶待她一向极好。陆绥没有半点怀疑,对着陆渊和沈蕴姝撒娇道:“阿耶,阿娘,我想照顾它,可否将它放在我屋里养着,等它的伤好了,再放它回山里。”

陆渊抚了抚陆绥的发髻,平和的语气里透着一丝威严,“终究是野物,岂可放在屋里,用笼子关了放在檐下也是一样的。”兔子不用睡床,屋里屋外差不太多。陆绥想得极开,懂事点头:“好吧,谢谢阿耶。”

说完,兴致勃勃地取来一片菜叶子蹲下身子喂给兔子吃。且说众人狩来不少猎物,当天晚上便以烤肉为主,足足设了几张大圆桌子。陆镇拿刀割烤熟的鹿腿肉吃,纵然隔着升腾而起的丝丝青烟,抬首之际,映在瞳孔里的唯有那抹嫩鹅黄的窈窕身影。他们亲昵着,言笑着,上晌的那段插曲分毫没有影响到他们的夫妻情意,就好像那一切从来都不曾发生过。

握刀的手又添几分力道,鲜美的鹿肉仿佛顷刻间失了滋味,陆镇味同嚼蜡,没吃几口,兀自斟满一碗郎官清,仰头一饮而尽。借酒消愁,陆镇心里好受了些,复又自虐般地去拿眼描摹她的轮廓,默默记下她身上裙衫的样式。

陆斐原以为三年过去,陆镇早该放下了,不想今日一见,他竞越发痴迷于陆昀的妻了。

有道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即便是寡欲多年的陆镇,一旦陷入,亦无法自拔;凭他的性子,必定是要想法子将人弄到手的。这样的一张美人面,倘若不是嫁与陆昀为妻成了郡王妃,若是叫那等寻常人家的郎君得了去,不定招来多少权贵的觊觎,如何护得住她。陆斐暗暗感叹一番,旋即收回目光,夹了块炙猪肉下酒吃。至十月中旬,夔王抵达荆南不过小半月,竞是突发急症殁于万州,虽满朝哗然,有那起子心眼实的于明堂之上奏请陆渊彻查此事,追随陆渊多年的朝臣出言制止,道是仵作验过,确是死于急症无疑。那老臣却不肯听,颤巍巍地掀了衣袍直直跪下,又说了好些陆临在位时待梁王府不薄的言论,欲要逼迫陆渊彻查陆琮死因。陆渊岂能容他在人前放肆忤逆,顿时沉下脸来,眼底寒凉一片,深吸口气,正要发作,陆昀那厢却在这时出列,道薛公乃是因夔王离世忧思过度,一时想岔言辞过激了些,并无冒犯天威和东宫之意。而后又有人出列求情,薛守义这才理智回笼了些,磕头请罪。横竖是个黄土埋脖之人,见他认错,陆渊没再同他计较,只是意味深长地凝了跪在地上着绯衣官服的陆昀一眼。

下值归府后,沈沅槿奉给他一盏自己烹煮的红豆乳茶。陆昀伸手接过,启唇细细品尝一番,浅笑着夸她烹煮的牛乳茶味道很好。即便他掩饰得极好,沈沅槿还是察觉到情绪低落,少不得问上一句:“郎今日可是有什么心事?”

陆昀的目光略有闪躲,低声回道:“左不过是朝堂上的事,无甚妨碍,沅娘不必悬心。”

听闻是公事,沈沅槿不好再多问,旋即话锋一转,给他讲起她日前看的传奇话本故事,也好让他暂时抛却烦恼,开怀一些。沈沅槿说得绘声绘色,陆昀听得亦十分认真,两个人不知怎的闹到床上去,陆昀精准无误地取来藏在床尾木匣里的东西用上,片刻后,衣物落了满地。转眼到了这年的十一月,长安城中寒气逼人,冷风如刀。书房内,陆镇手里握着一卷案卷文书,沉声命人去请詹事府的少詹事过来觐见。

又过得十余日后,陆昀在下朝归府的途中,被一双十年纪的男郎当街拦住去路。

陆昀默声听那衣衫单薄的男郎泣泪陈过情后,先悉心将人安抚好,又问了他在长安落脚的地方,次日便趁着去刑部取文书的档口查阅了一卷文书。这日过后,陆昀便又忙碌起来,沈沅槿一连三日不曾与他亲近过,她手底下管着几间铺子,加之下月就是年末,近来亦不得闲,二更天便早早睡下。忽有一日,沈沅槿下晌自东市归府,解了披风挂在门后,迫不及待地靠近炭盆坐下。

辞楹亦被外头寒凉的风雪冻得不行,回想起外头压在城池上空的阴云,在碳火边搓手道:“瞧这天色,今晚莫不是要落雪?”沈沅槿虽格外怕冷,却也极爱看那皑皑白雪装饰万物,有道是瑞雪兆丰年,落些雪冻死、害虫暖土积水,明年庄稼人也可有个好收成。“往年长安总在这时候下雪,想来今年也是大差不差。”她两个说着话,又有小丫鬟送来茶水,隔扇推开的那一瞬,北风直往屋里灌,拍在木门上,发出低沉的鸣鸣声响;从那声音可判断出,风力比方才大了许多。

至掌灯时分,天空飘起片片微小的碎玉。

沈沅槿担心陆昀有没有带伞,又怕那雪下得大了,积在路上,他回来时会难行。

不觉间已临近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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