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家人现在都不在了,现在只有周围的小伙伴,有毛利兰,有少年侦探团。
他们的存在,就像是,寒冬腊月里,金灿灿的阳光洒下,融了冻结的湖面,水波荡漾间,也让她终于重新见了自己的倒影。
尽管明知那倒影并不完整,毕竟人生前十八年的惯性还在,像旧唱片上的一道刮痕,播放唱片的时候,总是能隐隐听出来,但依旧珍贵。
当然,还有一层违和感是,在骨子里刻着成年人的情思,偏要装在小学女生的壳子里,这般扭捏。
她的防备心在江户川面前是坚不可摧的盾牌,可到了贝尔摩德跟前,倒成了你来我往的情趣。
毕竟最高明的猎人,最享受的,不就是亲手折断猎物利爪的那个过程吗?
灰原曾翻阅过几本心理学的书,上头写着:自我、本我与超我,三者平衡,人格才算立得住脚,这道理,委实精妙。
可倘若三者起了冲突,人便会在迷惘与困境里打转,一个不留神,就濒临失控。
变小后的她,倒像个误入人性迷宫的旅人,总忍不住想去探究那些潜藏在表象之下的裂缝,还试图用她那点可怜的理性逻辑去弥补这些破碎的拼图。
但灰原哀心里跟明镜似的,无论这拼图如何完整,总有一两块碎片遗落在黑暗之中,而那正是命运的缝隙——是人,就无法掌控的部分。
只是这“命运的缝隙”里,今日在这安全指数爆表的米花町,怕是要掉进个金发魔女来。
眼前这女人,贝尔摩德的出现,又将她那些遗忘在过去的黑暗之中的碎片,倏忽间全勾了出来。
周遭的空气,沉甸甸地压下来。
何止空气滞重?
这场景倒像极了《东方快车谋杀案》里的刀悬而未落,只是凶器,换作了眼波流转。
时间被拉得极长,老旧座钟的滴答声,在无垠的心理寂静中显得无限放大。
灰原,心跳要撞碎胸腔,偏要装出茶道高手的镇定。
贝尔摩德身子前倾,动作慢得很,像只正要偷腥的猫儿,偏偏又精准得像是算计好了似的,将两人之间那条无形的界限,给戳破了。
这举手投足之间就能把控人与人之间那点微妙距离的本事,也只有贝尔摩德使得出来。
她无需开口,也无需触碰,只消往那儿一杵,气场一放,就足以让人喘不过气。
只是今日这气场里,倒掺了三分,嗯,说不清道不明的胭脂气。
百合花开得诡谲,倒比波本威士忌还烈上三分。
灰原哀又一次垂下眼帘,眼睫毛颤了颤,视线落于手中那方小小的茶盏。
指尖轻轻触碰,来回摩挲着那层暖意,试着平息内心。
然而,却徒劳无功,不安如同潜伏在暗处的野兽,伺机而动。
贝尔摩德的目光,已不再是单纯的凝视,那眼神,复杂得很。
是一种无声的追问,更像是一场无从逃脱的狩猎,步步紧逼。
黑衣组织最危险的狩猎,从来不用枪械。
更不会像琴酒用什么背后闷棍这种低级小混混用的武器。
魔女的狩猎场,是心跳间隙,猎物是理性崩裂的脆响,那声音,比什么都悦耳。
又或许……嗯。
灰原还在胡思乱想,贝尔摩德开口了,声音低低,沉沉的,好似从顶遥远的地方传来,渺渺的。
这女人最擅长用那把好嗓子编织蛛网,密密,细细的。
"志保酱,努力地保持大人那样平静的样子,真的可爱呢~"
红豆泥卡哇伊。
若说"雪莉"是实验室里那件冷冰冰的白大褂,"志保酱"便是私底下藏着的那条和服腰带,软软的,带着十八岁少女的体温。
这女人,总是在代号与本名之间来回反复,比那APTX4869还能搅乱人心智,让人晕乎。
她的目光像一条无形的锁链,将眼前的少女牢牢地锁住、缚住。
志保酱,这称呼,曾经两人之间短暂地用过,带着些许亲昵。
在那样的时刻,贝尔摩德便不再叫她雪莉,而是唤她,志保酱。
不愧是在好莱坞摸爬滚打、台词功力炉火纯青的常青树演员,对于每一个台词的选择和把握都精准非常,滴水不漏。
而且这演技,根本是沉浸式体验派——说"志保酱"时的柔情,怕连她自己都要信了七分真情,三分假意。
雪莉,毕竟是职场上的名字,就好像有些东瀛人在外国人的企业里工作会取一个英文名一样,带着点疏离。
特别是在东京这样的大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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