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低声音嘟囔了一句,李离的眼睛瞪得跟核桃仁一样,咒骂:“真不要脸!”
“他刚才跟你说了什么?”我只看到他嘴巴动了动,嘈杂的环境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这次轮到李离咬牙切齿,“那个臭不要脸的,他说这下大家扯平了。”
那一次跨年以尴尬结束。
半空中升腾绽放的烟火美得炫目,而我们俩的心情就像烟花燃烧过后的一地狼藉。漆黑的夜幕什么都没留下,好像刚才的绚烂只不过是一场幻觉。我们俩在回去的路上甚至都没有说话,这真的不是什么值得珍藏和炫耀的记忆。
更加尴尬的是,那个男生居然跟我们在同一个学校,比我们高一届。在学校里碰见一次后,我们和他经常在学校的不同地方碰见,刚开始我们觉得尴尬,后来装作若无其事。
每次碰见,那个倒霉蛋都逃不过李离的一顿咒骂。
“那个臭不要脸的,肯定是喜欢上你了。哪有那么多巧合!”
“怎么在哪都能碰到那个臭不要脸的!!!”
“下次再来我们面前晃悠,我非得吐他一脸唾沫!”
后来,不知道李离怎么知道了他的名字——应明,她翻了个白眼吐槽:“连自己女朋友都认错,我看他应该叫应瞎!”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他毕业,接下来,由于面临着惨烈的高三生活,我也将这个人抛诸脑后。李离也没再提起过他,我想当然地认为她和我一样,忙着在题海中舍生忘死。
那次窘迫的跨年后,“相约跨年”在我们生活里消失了。不知道李离每年怎么跨的年,我都是窝在家里读书或看电影,人山人海的喧闹声让我头疼。反而将热闹作为背景音,清清静静地一个人待着更让我惬意。李离嘲笑我像是个严守清规戒律的小尼姑。那又怎么样,自己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我看了一眼李离,她歪着脑袋还在沉思。我不知道她有没有想起我们那次窘迫的经历,或许她早就已经忘记了。我们俩聊起很久之前的某一件事,她总是说,那么久了,你怎么还记得?李离的记性一直不好,这是她厌恶历史的主要原因。对她来说,超过一年的事情就没有记住的必要性了,更何况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前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且跟我们没一毛钱关系的历史。
其实有时候,我很羡慕她,无论是快乐或者痛苦,似乎都不会占据她的人生的内存。也许她只是单纯地按下Delete键,就能够将一切归零。
凌静宜的微信消息在我们的小群里弹了出来,“你们都穿好衣服,或者都待在房间里。”
我和刘小叶对望了一眼,在彼此的眼里读到了同一个疑问——她不是已经回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