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肺活量测试样本吗?
那人还在哭,艾西礼有些不耐烦,他因为实验数据的事本就略感浮躁,再加上太久没见过夏德里安,思绪一日日疯长。最后他掰着对方的嘴强行把热水灌进去,像拖死狗那样把他拖下楼,直接扔到车上。
艾西礼面无表情地关上车门,问:“你家住哪?”
青年被他不由分说的气势吓住,结结巴巴地报了个地址。
艾西礼听完,从车座底下拿出一只瓶子,递给青年说:“喝。”
接着一踩油门,风驰电掣地将车开了出去。
青年不敢不喝,瓶子里装的是酒,非常烈,几口下肚就醉意上涌,人喝醉了就又开始哭,一边哭一边说:“现在的慕德兰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慕德兰了,没人敢再写心里想说的话,所有的主题都是被规定好的……”说着打了个嗝,抽抽道:“这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艾西礼把油门踩到底,没说话。
青年又说:“其实老师已经很小心了,都怪我……”他说着痛苦地大喊,“我们什么都不能写,不能说!真正的发言权却被把持在一群外行手里!他们有了这样的权力,怎么会懂得小心使用的道理?他们只会滥用!党同伐异!”
艾西礼打开车窗,呼啸进来的风扇了人一头一脸,青年嘴里的话全被冲散,这人风中凌乱了好一会儿,最后扒着窗沿探出头,哇地吐了。
等他吐完,又倒出许多凌乱的醉话,比如他才是那篇论文的真正作者,而他写这篇论文讽刺慕德兰的艺术怪象,激怒了一些人,那些人并不是真正的艺术家,只是因为借助这个错乱的时代才获得了错乱的声名和权力。是的,一切都正在错乱。
最后他彻底醉昏过去,趴在后车座上喃喃地喊着老师。
艾西礼很快开到青年的公寓,将人拖来下扔在门口,头也不回地开车离去。
到家后艾西礼冲了个冷水澡,躺在床上却很久都没有睡着,最后他掀开被子坐起身,光脚走到书房,取出夹着夏德里安头发的诗集。
他没有读,只是在黑暗中摩挲了片刻封面,将书塞在了枕头底下。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半梦半醒地睡着了,睡得很不踏实,好像还做了什么梦,他不记得梦的内容,只觉得有些不安。
天快亮的时候,艾西礼翻了个身。
梦中的画面终于清晰起来。
祭坛深白。
一大桶玫瑰从天井上倒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