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六日,京都郊外。
经过无霜儿和澈洌的不懈努力,终于在八日后逃出海津。
无霜儿有伤在身连日的骑马,让她的伤情反复。
澈洌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凭借一人之力,群战百余名黑衣,狼狈的杀出重围。
连绵的阴雨,叫人烦躁。
前日在追击战中,还失了马。
多亏在津京交界处,遇到一伙儿行商的镖队,得已庇护,才顺利回京。
说来也奇怪,无霜儿和澈洌一路上被保护的很到位,一有风吹草动话事人便叫二人躲进箱子里。
躲过了许多惊险的场面。
入境后不久,镖队停在一处郊外的别院。
话事人当即就请无霜儿和澈洌进去歇脚。
“夫人,小哥,这是我们贾家在京郊的宅院。里面吃喝用度样样齐全,你们可放心住下,已经过境,那些人不会再追了。”
话事人是一个中年男人,仪表堂堂,行事说话就连做事都很沉稳,根据小厮的恭维程度,他似乎是家族里比较看重的人。
“那真是让贾员外破费了,您与我们萍水相逢,救命之恩已无以回报,怎再好意思受到这般待遇?”
无霜儿被澈洌搀扶着走下马车,向话事人深深鞠了个躬,她是由衷的感谢。
“夫人不必多礼!贾某惭愧,能护佑贵人一路,实乃幸事。”
“贵人?”她嘴里轻声念叨。
无霜儿和澈洌互相看了一眼,都听出里面的意思。
果然这一路上他们的所作所为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话事人精明的眼神扫过,上前引导,“夫人,这边请!”
两人跟着话事人进了院子,里面的陈设极为考究,全都用竹子雕刻而成。
不禁感叹,在外面根本看不出这地另有乾坤。
“夫人,公子!”
入堂后,共八位面容清秀的姑娘在侧。
“夫人,您的房间在里面,请随奴婢往这走!”
两个姑娘规矩的行礼完,直接取代了澈洌,搀扶这无霜儿往屋内走去。
澈洌本想开口询问,可无霜儿向他摇摇头后又点点头,这是在示意他不用担心很安全的意思。
他心中虽有疑虑,但也未再有动作。
“奴婢青芜,特来服侍公子前去沐浴疗伤。请公子往这边来!”
其中一名女子,相貌跟谈吐都比其他几位更为姣好。
澈洌不疑有他,便跟着去了。
旁屋内。
一股淡淡的薄荷香让他很醒脑。
雾气缭绕的浴池,里面撒着成片成片的玫瑰花瓣。
桌上放着许多菜肴和美酒,还有吃不完的水果茶点。
青芜眼带笑意的端着一盅茶递过去,“公子,这是贡茶普洱。您尝尝?”
澈洌眉头一皱,接过茶盅,闻了闻,没有加料。
心想,人家好意领进门,不能连茶都不喝。
青芜见他喝下,便将茶盅搁置一旁,贴近他的身边伸手过去。
澈洌眼眉一压,略微嫌弃的退开一步。
“你要做什么?”
青芜脸色一变,惶恐地望着公子。
“奴婢只是想为公子宽衣….”
“不用了,你出去吧!”
澈洌直接打断她的话,催促着她离开。
青芜则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待在原地不愿离去。
“你不走?那我走!”
见澈洌要走,青芜连忙跪下,喊声道:“求求公子大发慈悲,别赶奴婢离开。我,我还不想死!”
开门的手突然就停下了,他疑惑的看向她,眼底溢出异常神色。
“公子,奴婢受命服侍您,若您无故赶我离开。青芜真的会死的很惨的,求公子开恩,留下奴婢吧!”
“受命?谁的命?”
“贾霆。”
“就是那个引我们进来的贾员外?”
“是。”
“可是我看他仪表堂堂,做事沉稳,待人谦和,可不像是会随意杀人的恶霸!”
“公子有所不知,青芜先前只是教坊的乐姬,因卷入一桩脏案,导致教坊查封,发配边州。幸得朝廷派来钦差重审此案,改判无罪。流落异地之际遇到老乡,本想随他一同去海津找出路。没想到此人歹毒至极,偷了我的钱,还以夫家的名义将我抵押给乐坊。”
“既然被同乡骗,那就该找他算账。这和贾家有什么关系?你为何那么怕他们?”
“公子,贾家是海津有名的巨富,坊间都流传富可敌国,家财万贯。家中更有七个儿子。贾老爷年事已高,几房姨娘内斗也十分厉害。各个都掌握着名下财产,其中乐坊就是大儿子贾霆管辖的范围。”
“一年前,他看上了我,要我作三房小妾,我不从便把我许给管家的儿子。他本就是个傻子,根本什么都不懂,闹起来就知道打人掐人。”
“青芜知道自己身份低微,攀不上公子。可您真的是我最后一条出路,求公子搭救!若能让青芜逃脱魔爪,青芜定当牛做马报答公子救命之恩!”
澈洌靠在门侧,若有所思。
“没想到那个贾霆竟然是个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