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越升越高,耀得天空浓蓝如墨,蒸得满园花香四溢。
碧池中,锦鱼躲在暗处,神龙见首不见尾,偶吐出一串气泡,划出一片涟漪。
远处,曲廊回转,如蛇身盘绕,时隐在层叠的奇石与林木中。
林木中,偶有一声鸟鸣悠远,嘹亮天际,回音久久!
水榭中,唯一的一抹风也停了!热意渐升!
尉秋刻意喝得很慢,屁股都坐木了,茶汤这才见底。
她放下杯盏,瞧了林婉儿一眼,继续开口:“那些图纸中,以火绳枪与佛郎机炮这两样最厉害。
“火绳枪最大的优点,可边瞄准边发射,射速快,杀伤大,准度也高。
佛郎机是舰装炮,用于海船,海战。
此炮射速快,容量大,射程远。
可在后膛装弹,最高射程可达一里以上;
且耐用,极少炸膛。”
林婉儿来了些精神,直了直身:“果然都是些好东西,难怪三殿下如此趋之若鹜!
可惜,就算东西到了他手中,大概也只是暴殄天物。
若在我们手里,凭着公输阁那帮人,定会更进一层,发扬光大!
这也有益于我们沧海阁的发展!”
尉秋忙起身:“属下定将图纸找到!”
“图纸现在在哪?”
“被澜宇藏了起来,三殿下一直未找到,这才将目标锁定他身边的所有人!”
“连我这个不相干的也不放过?”
“殿下说他查了几年都未有结果,也是急了,才会想,最不可能的地方也许是最可能。”
“哼!自作聪明!”林婉儿语气讥讽。
“对了,那个倭人,叫健次郎的,他不是也买了图纸吗?”
尉秋似乎一直就等着这句话,马上道:“这就要接着之前所说的。
澜宇和健次郎合买了图纸,为公平,各自拿了一半。
他们商量,回去后将手中的一半绘出,再送给对方,便能各得一套整图。
可澜宇关在房中绘图纸时,被三殿下给识破了。
殿下逼他说出实情,才得知另一半图纸在一个倭人手中。
殿下当时本想将健次郎宰了,将图纸抢过来。
但他们身处他乡国界,且殿下在外都是隐藏着身份,不便轻举妄动,招摇麻烦。
殿下便给澜宇出主意。
说火器之事事关国本,万不能被倭国得了去,否则以后必成罪人!
他让澜宇绘制一套假图,将健次郎手中的图骗过来。
澜宇走南闯北,是明理之人,自然清楚其中厉害,便同意了。
可惜,那健次郎很精明,识破了他们的计谋。
三殿下只好当场将健次郎,及他带来的所有手下全灭了口,图纸也抢了来。
所幸,他们当时交易的地方还算偏僻,并没被人发现。”
林婉儿咬了口花糕:“没想到,殿下倒是有些气魄!
只可惜,心都用偏了。呵!
后来呢?明明图纸就在眼前,为何他一直都未得到?”
尉秋拱拱手:“澜宇与那健次郎一般,也是个极精明的人。
大概是看出三殿下的狠厉,所以留了个心眼。
当时,他表明图纸是他买的,应交由他保管,等回了大煜,再商量其他。
殿下自是不愿,可船队在澜宇手中,船上的人也都听他的。
殿下怕被澜宇独自扔在异国,只好暂且同意了。”
“哈哈哈!”林婉儿一想到当时蚺乐吃瘪的场面,就止不住发笑。
尉秋一愣,小姐还是这么坏心眼!
其实她也想笑,只不过人设不允许。
“那回来后呢?”
“两人回到大煜后,澜宇想用图纸在殿下那换取更大的利益。
可三殿下也不是善茬,没轻易应他。
就在两人不断谈条件,互相试探,相互拉扯中,澜宇察觉出了。
三殿下要图纸,并非是他口声称的利国利民,而是想要造反。
澜宇害怕了,更紧扣着图纸不放。
他清楚,交出图纸,他唯有死路一条。
不仅他,他的族人也可能会被灭口!无论他们知不知情!
不交出来,他就还有筹码在手,澜家也尚能喘息些时日。”
林婉儿点头,接着尉秋的话道:“所以,澜宇将图纸藏得极深!
如澜宇这种人,路子极多,他若费心去藏东西,极难被寻到。”
这么看,三殿下一直未将图纸弄到手,也在情理之中了。”
话落,林婉儿反应过来:”殿下将澜宇杀了?”
尉秋轻点头:“本是囚禁,只是有次殿下拿他的家人威胁。
他便反以图纸作威胁,说,若伤了他的家人,他便毁了图纸。
殿下没了耐性,对他用了酷刑,人最后没顶住。”
林婉儿咽了口香茶:“利毒人心呐!
难怪他病急乱咬人,不仅指使程语之来迷惑我,最后还要亲自上阵!”
尉秋突然解释道:“不过程三公子并不知晓具体情况。
三殿下没告诉他,那是火器的图纸,且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