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把身体压得极低,透过草丛的间隙盯着眼前的一队人打他们二人的面前经过。
林弋想打手势与陈绍吐槽几句,却发觉陈绍并非之安,也并非她营中的兄弟们,于是耸了耸肩膀作罢了。
以五感探知那一队人已然走远了,林弋这才松了一口气。
适才她真怕了马儿突然发出声响,若是惊扰了这些外族人,她就是再能战也不可安然无恙的带着陈绍脱身。
上一辈子的林弋,从未抛下过战友一次,哪怕战友早已身负重伤再无生还的可能,她还是坚持把他们带了回来,只因他们的英灵不应流落在外魂难安息。
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斜眼瞄到了身边同样僵直着身体的陈绍,遂在他的身上拍了拍。
“哎呦,我说陈副将,人已然走远了,你不如坐下来歇上一歇?”
闻言,陈绍狠狠松了一口气,一回身坐到了她的身边,林弋瞧得出他比她还要紧张,现下的手还落在刀柄之上呢。
“陈副将,预料赶不及变化,你怕是要先往营中回一趟了。”
什么?
叫他回去?
这小女娘又在盘算什么?
“回去之后将这里的情形向将军禀明,再去了我的一营叫了许六、田大壮……
还有石头、石锤兄弟。
你们五人各带了两桶火油过来。
切记,回来之时马蹄要用粗布裹了,即便天光再暗也不能燃了火把,我会在这里候着你们归来。
还有,别忘了予于大牛交待一声,我不在营中之时,一营的诸事便交予他处理,要是在此间出了一丁点子差错,老子把他的屁股踹开花。”
这是要把他支开,独留下她一人么?
小女娘若是失了约束还不得闹翻了天?
这如何能使得?
还不及陈绍反驳,林弋似是料到他的想法一般,抢在前头开了口。
“副将,我可是个女娘,你莫不是要让我提了两桶火油跑上近百里?”
说着,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委屈,一副陈绍不应了她便要哭出来的模样。
陈绍见了深吸一口气,“你须要应了我只待在这里不许离开,更不许只身独自进了前头的山坳。”
这可就由不得你了。
不过林弋也不傻,她让陈绍回营取了火油回来就是欲行下偷袭之事,才不会因小失了大,令敌人提前察觉有人闯了过来。
林弋心里默默吐槽,面上却点头如捣蒜。
“副将放心,我定会老实待在这里,绝不到处乱跑乱逛,直至副将再次折返回来。”
乱跑乱逛?
小女娘怕是把这里当了集市?
对林弋的话陈绍将信将疑,并不会完全信了她,却也是别无他法。
如若山谷中真的隐匿了大批敌军,那北口关则危矣且终将难逃一战。
陈绍一挥马鞭打马离开,林弋便运起了内功以五感继续探查。
数不清的清浅呼吸声窜入了她的耳间,林弋的心里却是愈发的深沉。
唉……
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一场恶战怕是避免不了了,眼下她能做的怕也只是烧了人家部分的粮草了,再多的,恕她无能为力。
想通了这些,林弋便合上了双眼闭目养神。
出乎陈绍的意料,她只待在了原地不曾挪动一下,待陈绍领了一营的几人提着火油返回之时,就见林弋倚着马睡得正香,他都不忍心扰了她去。
倒是她背后的马儿起了灵性,轻轻晃动了身体,直至把林弋晃清醒了。
“唔……”
林弋打了个呵欠,入眼的就是立着的几个黑影,她对这些黑影的气息很是熟悉,也不用细瞧了去,一挺腰便坐直了身子。
“你们到了?回来的挺快。”
林弋又打了个哈欠,陈绍不由轻哼了一声。
他不快些着回来可行?
真怕了小女娘脑袋一热行下冲动之事,或是那般,他怕是要以死谢罪了。
“校尉,咱们一人各提了一木桶火油过来,现下要如何作?”
问话的是田大壮。
他在营中正清闲,就见陈副将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身旁的于大牛见此眼睛不由的亮了些,在听了是他家校尉有指令予他们之时,内心激动不已。
终于要动真格的了,天知晓他们早已按捺不住,甚至他们体内的躁动早在投身军中之前便有了。
他们个个急于立下功劳,只为来日归家之时光宗耀祖。
然,于大牛却失望了,此番任务校尉根本就不曾派了他,却命了他留守在营中。
陈副将还传下了话,若是在他家校尉回营之前出了一点子纰漏,回来便要把他的屁股踹开了花。
林弋并未立即应了田大壮的问话,而是再次闭了眼以五感仔细辨别,看敌人是否在其周围布置了明暗哨。
林弋这般,落在几人的眼里就是她又睡熟了,却也无一人敢扰了她,就连陈绍也不曾。
十几息后,一幅立体的地形图便成型在她的脑海中,上头还标注了些许光点,是敌军部署在周围的明哨、暗哨。
再次睁开了眼,林弋就见身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