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男人,你都不知道,我们又怎么会知道。你们难道不是夫妻吗?你该不会没有和他结婚吧?”
女人仿佛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连忙抢白道,还装作一副怀疑二人关系的模样,斜着眼睛瞄她。
女人专挑那些让她难以启齿的问题发问,就是为了让她知难而退,别再纠缠不休。
这一招果然奏效,任梦露顿时哑口无言。
“你马上给我搬出去!我要另外找人租房。简直不像话,这么点房租还一拖再拖!”
男人的这句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让任梦露慌了神,这冰天雪地的,自己能搬到哪里去呢?
家里是没脸回去了,厂里宿舍又紧张,自己搬出来后,早就有人搬了进去。
“大哥,您这房租多少,我来给。从今往后,这房子我就租下啦!”
“好嘞!一个月一百五。你先把前两个月的房租补给我,再谈其他。”
“多少?您这是要打劫啊!!”
任梦露惊得目瞪口呆,她自己的工资才九十多块呢。每个月就算不吃不喝,也根本不够付房租的啊!
“滚滚滚。我这可是高档小区,你当是胡同里那些破破烂烂的房子啊!赶紧滚!”
任梦露这下真是无计可施了。跟着郑红星这么久,他似乎把自己的吃穿用度都包揽了,可就是从来没给过自己一分钱现金。
自己的工资每个月都被自己花得精光。这会儿,她还真拿不出钱来。
突然,任梦露想到了郑红星给她买的首饰。她急忙从自己脖子上取下项链,说道:“老板,我用这个来抵扣房租。”
“你这是什么破玩意儿。拿远点,我可没见过这些东西,分不清真假。”男人毫不留情地把她递过来的项链砸回她手里。
“没钱就赶紧滚!滚!别逼我们动手。”
“老板,您就行行好,通融通融吧,我这就去想办法凑钱。”任梦露不停地哀求着。
“媳妇,你去她房间里,把东西都收拾出来。她要是不动手,我们就自己动手。这小丫头片子,胆子还挺大,竟然敢强占老子的房子!”
“老板,老板,叔叔。我求求您了,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办法吧!”
这两人虽然有些于心不忍,但也是无可奈何,何家慧给他们下了死命令,今天必须要把这小姑娘赶走。
他们在心里默念了几声阿弥陀佛,心里念叨着:可别怪我们啊。
实在不忍心看她那可怜巴巴的样子。两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决定速战速决。
两人如饿虎扑食般一起上手,将任梦露的东西用床单被罩一包,然后像扔垃圾一样拉出去扔在门口,任梦露根本无力阻拦。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地关上。
“啪嗒”一声上锁,俩人动作干脆利落,一阵风般迅速走人。
任梦露被人弃敝屣无情地扫地出门。
门口那堆积如山的物品,寒风如刀般刮得她的脸生疼。
她茫然无措,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泪水源源不断地往外流淌,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本想去找找有没有合适的房子,可这么多东西放在门口,实在是放心不下。
就像个木头人傻乎乎地杵在门口。楼道里来来往往的人,都在看西洋景。
也有人知道郑红星和她的关系。
有的人在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好久没看见那男的。这姑娘莫不是被人给甩了?真是可怜啊!”
有人把声音压的很低:“那男的不止带她一个姑娘住这里了。”
“听说是未婚同居,真是自讨苦吃!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自己送上门的,人家怎么可能把你放在心上,不过是把你当作一个玩物罢了,迟早会被抛弃的命。”
大家对这事看法不一,议论纷纷。
也有那心软的人说道:“你们就别在这说风凉话了,这不是在人家的伤口上撒盐吗?”
“撒啥盐呀!爹妈才是遭罪的苦命人,含辛茹苦地养育出这么个让人糟心的玩意,到老了还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任梦露的脸像被火烤过一般,羞愧得无地自容。
父母当初的苦口婆心,那哀求的话语,如同重锤一般,一下下敲打着她的心。
可她却像着了魔似的,对这些良言完全听不进去,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满心满眼只有那口蜜腹剑的郑红星。
她狠狠地扇了自己两个耳光,仿佛要把自己从这无尽的悔恨中抽醒。
然而,这世上并没有后悔药,也没有重新来过的机会。她就这么孤零零的。在这凄冷冰凉的过道里。
一想到,这一生都将被流言蜚语所缠绕,还要让父母兄弟脸上蒙羞,自己把一家人的脸面都丢尽了,她的心就像被千针万针戳痛。
肚子里的孩子,想打打不掉,生下来那是那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连户口都上不了。
一步错,步步错,自己就是那害人精,不仅害了父母,害了兄弟,更害了自己和孩子,三代人都因为自己面临陷入了痛苦的深渊。
没有她这个累赘,或许他们会生活轻松许多。
此刻的她,心如死灰,仿佛被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