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在这里,又犯了什么天大的干系?”
林冲尴尬道:“不曾想小人的事先生都知道了,林冲惭愧。前事就不再赘述,只因高衙内那厮买通官差,要在野猪林结果小人的性命,幸得师兄暗中护送,救得性命……”
林冲将经过简要说了一遍,闻焕章闻言大惊:“什么,你竟然杀了那高衙内,此事还真是非同小可!”
林冲歉然道:“小人知道此事甚大,先生若是不能指点一二,林冲也不便叨扰,免得连累了先生,这就告辞。”
闻焕章止住林冲,让二人坐下,给二人各倒一杯清茶,自已也端上一杯递到嘴边,轻轻吹气,眼中有思索之色。
林冲见了,心中稍安,等着闻焕章给自已出谋划策。
没想到闻焕章问道:“教头写给在下的这首诗很有深意,在下先听听教头高见。”
林冲看了眼闻焕章,坦然道:“先生满腹经纶,才华横溢,兵法谋略,堪比孔明周瑜;为人正直,胸怀大义,有经天纬地之才,安邦定国之能,奈何奸臣当道,断绝贤路,困顿高士,将先生这样的大才打发在这乡野之中,蹉跎岁月,先生真的甘心吗?”
闻焕章没想到林冲一个粗犷武夫,竟然说出这番铿锵有力又通透无比的话来,顿时对林冲高看了一眼。于是讪笑道:“教头过誉了,在下虽自持有些才学,却万不敢跟孔明周瑜相比较。
再说朝中文武百官,能身居高位者,必定各有本事,教头不可一概而论。
至于在下蹉跎岁月,无人引荐,只能说明朝中暂时没有在下的用武之地,又何来怨念呢?”
“先生果真要自欺欺人,把希望寄托在这些人身上吗?林冲自问有些武艺,履职以来,兢兢业业,不争不抢,礼敬上官,和睦同僚,善待军士。
这么多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又何曾得到上官正眼看待,只因那纨绔贪图我家娘子美貌,就能以尊上陷害卑下,手段阴毒,行为可耻。
似我等正直忠义之人,在他们眼里一文不值。
先生才高八斗,志向远大,一旦入仕,岂不是打了庸碌谄媚之人的脸面,所以这么多年为何无人举荐,先生应该心知肚明。”
闻焕章愣愣看着林冲,原来竟是如此么,自已还真没想通这个关节,只觉得是自已才学不足,朝廷也暂无用自已处。他顿时对林冲钦佩起来,正色道:“教头时事通达,见解独到,在下佩服。教头有此认知,想必何去何从早有计较,你哪里是来求助于我,分明是来点拨在下啊。”
林冲道:“实需求先生相助,哪里敢点拨先生,只是不忍先生这样的栋梁之材埋没一生啊!”
闻焕章紧紧盯着林冲道:“教头有何志向,在下洗耳恭听。”
林冲起身抱拳道:“占据一方天地,广纳天下英杰,替天行道,救黎民于水火;惩奸除恶,解苍生于危难;顺天应人,修文敦武,伐胡虏于北地,平蛮夷于南方;广施教化,澄清宇内,重振汉家声威,再铸汉唐荣光。”
听得林冲之言,闻焕章只觉得振聋发聩,心中热血翻涌,禁锢自已已久的无形枷锁瞬间崩裂,沉寂的内心波澜起伏。
跟林冲的志向比起来,自已的格局实在是不值一提。闻焕章起身对着林冲正色一礼道:“教头志存高远,胸怀豁达,本领高超,在下不如也。”
林冲急忙扶起闻焕章,试探道:“先生可愿助我一臂之力,一展胸中抱负,不憾平生?”
闻焕章深施一礼道:“教头有刘先主之志,若果真能北击胡虏,收复燕云,在下岂能不效仿孔明周瑜?只不知教头对北方形势有何见教?”
林冲断然道:“我闻辽国上下,与我朝同病相怜,不足为惧。只那辽东白山黑水之间,崛起一股女真势力,出了一位雄主完颜阿骨打,将本部人马紧紧团结在一起猛烈反抗辽国压迫,小规模的战斗中是屡战屡胜,已有弹压不住的趋势。
且那女真人凶悍野蛮,茹毛饮血,少事生产,劫掠成风,一旦成了气候,无论是辽国还是我中原百姓,只怕都要遭遇灭顶之灾。
我闻那完颜阿骨打意志坚定,气势恢弘,有吞并天下之志。
若在下预料不错,一两年内,必定起兵造反,席卷天下,若是辽国不能当,只怕十余年间,辽国必亡。”
如今是宋政和四年(1114年)六月,历史上完颜阿骨打起兵反辽就在这一年九月,第二年一月就建立金国,登基称帝,并将在十一月发生护步达冈之战,彻底扭转攻守形势,所以林冲说的是非常贴合实际的。
闻焕章大惊,急忙问道:“果能如此,然后如何?”
“必然是兵锋南进,攻伐中原。”
“我朝能阻否?”
“将庸兵弱,文宦掣肘,必然是神州陆沉,汉家蒙羞,中原不复。先生是要在灾难来临之前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不愧平生,对得起汉家先祖,为百姓争取一线生机;还是依旧留在此处,只待入仕后做个受人掣肘无所作为等着天下倾覆的亡国碌官,请先生好好思虑。” 闻焕章目瞪口呆,彻底无言。
他很清楚,林冲绝非危言耸听,以当下情形来看,这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闻焕章虽然不在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