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宋万来到聚义厅,将山下情形跟王伦说知,王伦闻言皱起眉头,心中暗道可惜,但事已至此,只怕也瞒不住了,需得再做计较。
王伦略一思索,沉声道:“离我这梁山泊最近的村子,当属那石碣村,为了以绝后患,不若就请二位兄弟领着喽啰们连夜去那村里打探一番。
若是他们果真去了那里,顺势拿了来;若是没去那里,也允兄弟们劫掠一番,就当是奔波一夜的奖励。”
宋万知道事已至此再无回头路,只得领命下山来。来到山下,跟杜迁低语几句,二人立即招呼众喽啰朝着西边赶去。
朱贵站在酒店前望了望,眉头皱成一个川字,踌躇了一会儿,转回屋内寻了把短刀带上,摸黑从那树林中也向着西边赶去。
先不说杜迁、宋万等人如何追杀而来,只说闻焕章带领一行人急急赶路,在天黑时分赶到了石碣村,在村口酒店打听阮氏三雄家住何处,恰听得卖完鱼的阮小七在楼上请朋友喝酒。
鲁智深大喜,急忙让店掌柜带他上去寻人。店掌柜本怕得罪那活阎罗,待看清了鲁智深是个真金刚,只得硬着头皮带鲁智深上楼。
酒店二楼靠湖边一个隔间内,阮小七正与三五个汉子喝酒说笑,气氛热烈。
店掌柜上前陪着小心道:“七郎,有位大师非得寻你,小的拦不住,只好带来了。”
阮小七眉头一皱道:“大师,俺可认不得什么大师,莫不是搞错了?”
鲁智深循声看去,知道说话这人就是阮小七,赶紧上前道:“可是阮家七郎么,洒家鲁智深有事相商!”
“谁,鲁智深?”阮小七只当是自已听错了,看了看同伴才转头来看鲁智深,待见得气势雄伟一个大和尚,心下先信了三分。
阮小七站起身迎出来,试探道:“这位大师莫非就是三拳打死镇关西,东京大相国寺倒拔垂杨柳的鲁提辖?”
鲁智深看阮小七时,只见他七尺五六身材,疙瘩脸横生怪肉,玲珑眼突出双睛,腮边长短淡黄须,身上穿个棋子布背心,粗布大裤卷起裤腿,脚穿八搭麻鞋,果然是个不寻常的好汉。
鲁智深看了只觉喜欢,当即哈哈笑道:“正是洒家,阮家七郎也听说过洒家名声么?”
阮小七当即翻身拜倒在地,双手抱拳道:“不知是鲁提辖当面,小弟怠慢了,且请同吃一杯水酒如何?”
鲁智深摆手道:“酒推后再吃何妨,只当下有要紧事请七郎相助,这里不是说话处,请七郎随我下楼见见闻先生。”
阮小七听得楼下还有个先生,当下疑惑起来,但见鲁智深脸色略显焦急,当下再不推脱,吩咐那几人继续吃酒,他去去就来。
阮小七随鲁智深下得楼来,就看到酒店前竟有许多人马,似还有女眷,当下不知发生何事。
鲁智深引着阮小七来到闻焕章身边,相互引见了,闻焕章说起来意,阮小七当即义愤填膺,大骂王伦狗眼鸡心,枉称好汉。同时又激动万分,没成想能解救得真英雄。
一个鲁智深就让他敬仰不已,何况还有最近名满江湖的林冲并一应人等,阮小七只感觉荣幸之至,拜见了张老教头并张贞娘后,立即带领众人往家中赶去。
众人行了一程,但见十数间草房依山傍水排着,水边枯桩上缆着几只小渔船,疏篱外晾着两三张破渔网。
阮小七当先赶去呼叫阮小二,只说有贵客来投,且请一处说话。
阮小二听得呼喊,出得门来,借着月色,看得许多人立在门前空地上,大感惊奇,上来相见。
众人看时,只见阮小二身形雄壮,面貌非凡,虽穿着粗布旧衣,戴着破头巾,也掩盖不住那一身英雄气。
阮小七将前情对阮小二诉说,又引见了鲁智深、闻焕章等,阮小二也惊叹连连,骂了王伦一番,又道从未想过有这番因缘际会,该得他兄弟几个结交真英雄。上前见礼后,引着众人来家中安顿,命自家妇人张罗饭菜款待。
那妇人见得这许多人,顿时愁眉苦脸,非是她不愿招待贵客,只因家中窘迫,一时间哪里拿得出这许多人的吃食来,只暗暗给阮小二使眼色。
闻焕章察言观色,就知其中缘由,于是笑道:“阮二哥不必麻烦,只请嫂嫂烧些开水就是,我这里已命人去前面酒店中买些酒肉吃食,正要跟二哥和七郎说话。”
那妇人闻言松了口气,告罪一声进屋烧水去了,阮小二一阵尴尬,笑说怠慢了贵客,将众人请进屋,又命阮小七去寻阮小五来,一起商议大事。
原来闻焕章见了阮小七一身打扮,就知不是殷实之家,自已这许多人前去叨扰,必定给人增加负担,于是早掏出二十两银子,命张三、李四买了酒肉吃食随后跟来。
阮小二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但与人结交真有义气,也尊重那有真才实学的书生文士,因此跟那智多星吴用交情匪浅。此刻见闻焕章仪态非凡,言辞在理,顿生敬意,让在上首坐了,又安排鲁智深坐了第二位,自已再来相陪。
这时自家妇人端了茶水上桌,阮小二交代一番,妇人一脸恭敬的去招呼张老教头并张贞娘等女眷先各自去屋内歇息。
闻焕章见阮小二进退有据,从容得体,暗暗欣赏,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