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子烧起来了。她又羞又恼地瞪他一眼,见他满脸愉悦,她心中更加羞愤了,连忙转了身子,侧背着他。
肩膀被戳了戳,祝云时不悦地去打他的手。那人似打定了主意要欺负她,继续道:“你生什么气?你自己说要睡小榻,结果大半夜又觉得冷爬上我的榻抢了我的被子。”祝云时被他说得脸连着脖子通红一片。
昨日她在他怀里醒来,她还能狡辩几番,但她昨夜睡的分明是窗边的小榻,距离拔步床有着不远不近的一段距离,她今日竞还是在他怀中醒来。一次是巧合,两次是什么?而且她钻的还是谢星照的被窝,祝云时简直羞愤欲死。
怎么会这样?她忍不住怀疑,她居然还有梦游的毛病?她睡觉已不安分至此了吗?以前也没这样啊。
身侧的谢星照仍在絮絮叨叨,“我还未同你计较呢,你倒是先生起气来。”谢星照这人真是顽劣不堪!恶劣至极!存着心地令她难堪。祝云时几乎听不下一个字,心中羞愤得要炸开,赧然地回头捂住他的唇。又凶又急道:“不许再说了!”
唇被她强行捂住,谢星照总算住了嘴,露出的眼睛像蕴满了笑意的清泉,涟漪荡漾。
他似乎还无意识地蹭到了她的手心。手心被柔软轻蹭,又温又痒,一阵酥麻泛起,沿着手腕直接流蹿一整条手臂。
祝云时慌忙颤抖地将手收了回来。
“谁叫你把东宫里的空殿都堆满了。你放心,等明日回门回来,他们定然将空殿收拾出来了。今夜我就让采枝把我绑住,铁定不会再…”她羞恼地说不下去,遮掩着说:“不会再那样了。行了吧?”她说完,马车内一片寂静,只有窗外隐隐传来的马蹄踏过细砂之声和呼呼风声。
怎么不说话了?
祝云时疑惑地转头去看。
只见谢星照正松弛地靠在身后的软垫上,也不知道方才将她的话听进去没有。
祝云时忍不住问:“你怎么不说话?”
这下他回得很快:“你不是不要我说话么?”祝云时”
他一定是故意的!从前也没见他这么听她话。大
马车行过山路,最终停在宽阔华丽的行宫前。行宫有专门的宫人每日洒扫,窗明几净。
一行人一路穿过回廊,来到一间宫殿前。
领路的宫人行了个礼就退下了。
此处是温泉池的前室,前室有两侧出口,另一侧连接着温泉池。祝云时站在此处便能看到屋后升起的腾腾白雾。
待她换好明衣,穿过小径,木屐踩在石径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她远目望去,温泉池上雾气腾腾,青竹与白雾将谢星照的身影掩映得若隐若现。计从心起,祝云时咬着唇压住笑,猫着腰控制着脚下步伐的声响,溜到谢星照身后。
他慵懒地靠在池边,闭眼假寐,对她的动作一无所知。小郡主悄悄从池里捞起一掌水,正要对着谢星照脸泼去一一“砰一一”
巨大的浪花在空中扬到半人高。
祝云时猝不及防被他拉入水中,连连呛了几口水,如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般地紧紧抓住身旁的人。
谢星照背后是长眼睛了吗?她分明一点声响都未发出,居然还能被他发现了。
她憋闷地咳了几声,抱怨道:“我都还没泼到你,你就直接把我拽下来,未免也太过分了。”
谢星照脸上也溅上了水,清润的水珠正顺着他锋利而清晰的面部线条流下,划过脖颈,流入衣襟深处。
他反拽住她的手,玩味挑眉道:“分明是郡主殿下害人不成,这叫自食苦果。”
祝云时气愤地推了推他坚硬的胸膛。
明衣沾了水,牢牢地贴在他的肌肤之上,隐隐可见其下包裹着的肌肉线条。祝云时如触到烈火一般蹭地收回手,结结巴巴道:“开,开始吧。”谢星照意味深长看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方才我拽你下来,你还是呛了水,今日你便先从闭气练起吧。”他收了玩笑的神情,正色道:“若旁人推你,多半也会像方才一般令你毫无防范。你落了水若是像方才一样挣扎,只会让自己沉得更快,你先试试在水里闭气,放松身子让自己浮起来。”
祝云时想着先前学的凫水技巧,将脸扎入水中,屏住呼吸。温泉水温热,柔软地包裹住她,她憋着感觉身体变得更加炎热了,但直到胸腔都变得酸胀,她仍旧无法浮起来。
她连忙从水面钻出来,连连吸了好几口空气,冰凉的气息游入胸腔,她才觉得窒息之感稍缓。
谢星照在一旁抱着手臂饶有兴致地看她,对她的失败丝毫不感到意外。“就知道你不会一次成功。”
祝云时狠狠瞪了他一眼。
谢星照又道:“祝云时,你有没有想过,人没了意识本会变得更沉,但溺水之人的尸体总是浮在水面上的?”
这话说得有些疹人,少女小脸皱了皱。
“你太紧张了,身体绷着自然浮不起来。”祝云时一愣。
这话倒是真的,她一沉入水中就想起那日被推入寒江的冷冽窒息感,浑身又紧张起来。
“好吧,那我再试试。”
直到日薄西山,青蓝的天空泛起浅浅一层金色,祝云时终于成功浮了起来。她浮了一阵,确认自己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