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遥苓收了笑,正色握住了她的手:“蚺蚺,你为何不直接去问阿兄呢?他会坦白告诉你的。”
祝云时愤懑地别过头去:“他才不会呢,再说了,我又为何要去问他,他一定会觉得我对他……”
那个词她说不出口,愤愤又不甘地闭上了嘴。“蚺蚺,你什么时候这么在意阿兄的想法了?”“我没……”
“蚺蚺,你喜欢上阿兄了,对不对?”
如一记惊雷猛然劈下,祝云时登时愣在了原地。那些心内想遮掩的,躲避的,不愿面对的,都在此刻被赤裸裸地揭开,袒露在日光下。
面对谢遥苓步步逼近的迫问,她说不出一个字。她心心中慌乱地百转千回,脑中抑制不住地浮现这些日子来的种种,最终只剩下了一个想法:
她完蛋了。
大
谢星照发现近日有些奇怪。
仔细一算,这几日见到祝云时的时间加起来,居然还不如之前随便拣一日的时间来得长。
她再也没有来找过他,他每夜都在书房等她寻他兑现她的"下次”,窗开了一夜又一夜,寒风吹得他都要得风寒了,也没看到心心念念的人影。而他去寻她,她不是约了阿苓听曲赏雪,就是约了母后品茶,再不然就是要睡了。
再一问下人,她这几日除了用膳睡觉在东宫,其余时间都见不着人影。她在躲他。
起初,他以为她是因为那日的事羞赧,这本无所谓,他愿意给她时间慢慢想清楚,毕竞他们还有很久。
可直到今日在凤仪宫用早膳,他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时隔几日,他终于见到了她,她却频频闪躲,说话含糊,连个眼神都不给他,坐在他身侧,中间却拉开了好大一段距离,再塞下一个人都使得。他垂在桌下的手悄悄攥紧了拳,几乎压不下胸腔内汹涌的酸涩。明明前几日还对他主动,笑着让他堆雪人,开怀地和她打打闹闹,却骤然如落下断崖一样理都不想理他。
原来她真的对他无意。
“回宫吗?”
用完膳后,谢星照婉拒了寻他玩乐的幼弟,径直拉住了祝云时的袖子。祝云时咬咬唇:“我还要寻阿苓打叶子戏呢,你先回吧。”说话时垂着眼,并不看他。
谢星照冷笑一声,“阿苓方才说要带阿晖去垂钓。”谎言霎时被拆穿,祝云时心虚地盯着绣鞋,“是吗?那是我记错了,我应该是约了母后煮雪烹茶。”
谢星照讽笑更浓,“母后要和父皇要商议年节事宜。”“是,是吗?"祝云时烦躁地踢着脚下的雪,绞尽脑汁地去想借口,急得额间都要冒出汗来。
还没等她想出来,发顶又传来他冷冰冰的声音:“一直低着头不累吗。”祝云时脚下踢雪的动作一顿,但她依旧没有抬头。突然,后颈一热,谢星照直接掐着她的后颈,迫使她抬头。眼前骤然闯入他俊美无俦的一张脸,他似乎很不高兴,脸阴沉得就要滴出水,墨黑的眼眸里更是凝重搅弄着风暴,沉沉地盯着她。“为什么不看我?”
祝云时几乎要被他深邃的眼眸吸去魂魄,慌慌张张地否认:“没有啊,你想多了。我只是……在踢雪罢了。”
为了论证她的这番说辞,她又使力踢了踢脚下的细雪。她这一发猛力,瞬间有碎雪溅到了谢星照的绣着祥云纹的乌皮靴上。谢星照目光移都不移,一向喜洁的他仿若不觉,只牢牢抓着她的后颈,不让她逃避对视。
他轻轻开口,却带着肯定的压迫。
“你在躲我。”
被骤然说中了心事,祝云时心口跳得更加慌乱,下意识想别过头去,可后劲被紧紧捏住,她被他强迫着看他。
他怎么会这么敏锐?
她强撑着维持面色如常,“我躲你做什么?我本来就不想见到你。”这几日,她脑中全是那日谢遥苓说的话,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谢星照眸色更暗,周身气息一下就凝重地沉了下来。“我……”
祝云时心头一颤,鬼使神差地想开口,就被他直接打断了。“你不是说要我伺候你吗?三个月还没到,你就要毁约?”“我不要你伺候了。”
她烦乱地皱眉。
谢星照面色凛然,语气不容拒绝:“不行,说好了三个月,就是三个月。”祝云时神情错愕:“你中邪了?还上赶着想伺候人?”他就这般有契约精神?
谢星照缓缓点了下头,“是,所以今夜记得来书房。”“我不……
“若是见不到你,我就直接去抓人了。”
他这话说得狠戾,祝云时心中一紧,再看他乌黑的脸色,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他是说真的,如果她今夜再找借口,无论她躲到阿苓的宫里,还是皇婶婶的宫里,他都会直接上门来要人,将她抓回去。大
天空擦黑,祝云时挪着小步来到了熟悉的书房。谢星照唇角微勾,仿佛看不见她满脸的不情愿和回避的眼神,自若地走到他那层层的,如万签插架的书架前。
“想看什么?”
祝云时盯着脚尖,绞着袖口上绣着的盛开的梅花,心不在焉应了句:“随便。”
“那便《战国策》吧。"他轻而易举地将那本书拿了下来。祝云时心中一颤。
那么多书,他偏偏选中了《战国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