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步步逼近,最后逼着她承认她心里还有他。
她恨不得立刻捂住耳朵,可已来不及,他的声音下一刻钻进了她的耳里。“你还没承认。”
他咬字清晰,一字如有千斤重,压着她透不过气来。祝云时愤然地扯了羊毛毯站起来,“那都是你的臆想,你凭什么认为你的推测都是对的?再说了,你也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还是说,太子殿下要将无赖耍到底了?如果你今日不是来送和离书的,那烦请你立刻离开,我不想见到你!“我今日的确不是来送和离书的。”
见他坦然地认了,祝云时愈加火大,他现在是直接明着和她耍心心眼了?“我就那么好骗…”
她的话被他打断:“蚺蚺,你告诉我,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了。”他目光沉沉,祝云时深吸一口气,决然开口:“是,我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你了。”
下一瞬,谢星照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那被他修长手指握住的紫檀木雕也彻底展露在日光下。抱着饱满葡萄的小兔依旧活泼可爱,日光融在它欢愉的笑容上。祝云时登时怔在原地。
他说要送东西给她,是来送这个木雕的吗?这个木雕……
“这个木雕是我一刀一刀刻出来的,是你我的定情信物。”他将木雕递到她眼前,声音里透着执着:“你说你不喜欢我,那你就将它摔碎。”
祝云时怔住,下意识地抬眼看他,盈盈双眼里原本是冷意,如今竟流露着震惊与无措。
谢星照紧绷着下颌,不容她逃避,强硬地将木雕要塞进她手心。祝云时看着那可爱的小兔,心口酸涩得要胀开,将手紧紧握成拳,不断往后缩。
但谢星照一手握着她的腕子,力道大极了,她根本退不得,一手强势地将木雕往她的手心里塞。
他势必要得到一个答案,他不容她躲避,一定要逼她做出选择。他的声音又响在耳边,沉沉得似一堵密不透风的铁墙,将她牢牢桎梏住。“你不舍得,是不是?”
“我没有……”
“那你摔给我看。你摔碎它,我便给你和离书,以后再也不纠缠你。”他又用了点力,甚至去掰开她的指缝,祝云时被他逼迫得防线彻底崩塌,心中溃不成军。
他那么骗她,她怎么可以还对他有情?
如果他说几句话,求她几次,她就原谅他,就服了软,那她以后岂不是真的要被他死死拿捏?
她似乎成了绷紧的弦,被两端扯紧,就要断开。“你不要逼我了!”
她崩溃地甩开他,如挣脱开缚在身上的大网。“砰”的一声。
炸响在祝云时耳侧。
木雕被甩在一旁的廊柱上,脱力地弹到石砖地上,骨碌碌地滚到树下。祝云时瞬间被定住。
激烈瞬止,偌大的院落彻底陷入寂静。
她有那么几瞬听不见任何声响,只怔愣地盯着那个木雕。它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浑身的气力被瞬间抽干,祝云时艰难地气喘,心被硬生生割下了一块。木雕真的碎了。
她似乎也随着木雕碎开,鼻腔开始酸涩,她忍着疼痛:“你走。”面前高大的少年挡着日光的身影直挺着,却似坠入了冰湖一般僵硬,他眼眶发着红,往日里黑亮的眼此刻黯然无比。他站在那儿,祝云时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受伤的脆弱,冷风直吹,他像是下一秒就会破碎在风里。
胸腔一阵接一阵地泛着疼痛,绞弄着她的血肉。她已经快到承受的极点,不管不顾地冲着采枝吩咐:“采枝!去叫护卫来,将殿下请回。”
站在后头的采枝愣住,不忍道:“郡主……”“快去!”
采枝心疼地看了她一眼,快步走了出去。
护卫们即刻赶到。领头的几人佩剑,后几人则是拿着护棍。一队人走进院中,看着院中的情形都发起慌来。站在院中的这位可是太子殿下,他们哪来的胆子赶太子殿下走?太子殿下是纵容郡主,可不会纵容他们啊!
祝云时一直能感受到发顶的目光,他一直看着她,目光坚定执着。“殿下,请吧。你也不想我亲自赶你走。”她一开口,喉间全是血腥味,艰涩得她几乎无法吐出字句,说话像是强压着喉道挤出来的。
谢星照没说话,背影僵直得坚毅,死死盯着她,浑身都透露出固执。“你走不走?!”
祝云时崩溃地推了推他的胸膛,他却如山一般萧瑟屹立,一动不动。祝云时被逼到绝处,昏头昏脑地夺过护卫手上的护棍。“你到底走不走?”
谢星照握着拳,沉沉抬眼看着她,身形绷得直挺,像屹立在皑皑雪山顶的不弯青松。
祝云时手颤得如筛糠一般,她咬着牙将护棍挥下去。站着的男人没有任何反应,下颌紧绷,不闪不躲地准备挨下这一击。在护棍打到他身上的前一刻,那随势刮来的厉风骤止,停在了他身前的一寸。
“眶”的一声。
沉重的护棍落到地上。
祝云时震惊得大脑一片空白。
他不躲,是真的一避不避,等着她打下来。她后退了一步,蓦然感觉面上流下温热的湿润。明明根本没打到他,她却觉得那护棍已经落下了,沉沉地打在她背上。疼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痛。
“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