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连,使其腹中胎儿有了些神异,便吸引这精怪缠上。
此精怪日夜蛊惑,让这女子深信肚中孩儿是老祖转世之机。
许玄这几日冥想,逐渐将自古碑传来的记忆片段拼凑起来,细细查看,大致了解了这卫法言的来历跟脚。
先是在一片黄沙之中,一女子艰难地前行,身后地下起伏不定,似乎潜藏着什么。
某种半人半羊的精怪出现,自称是卫家老祖,这女子深信不疑,将肚中孩儿献给了此怪。
这精怪就附身到了这孩子身上,一母共育,在胎中欲夺舍卫法言,但到底只是紫府残余,无性无命,功亏一篑,直接消亡。
“转世重修哪里是这般儿戏之事,寻常紫府仙门都难有机会,只有金丹上宗才有底蕴。”
天陀听许玄讲了这些事情,有些感叹,许玄却叫这卫法言之后遭遇惊到了。
这卫家女子先是认定肚中所怀是老祖转世,在一片泥泞中生下孩儿,举止如着魔一般,恭敬至极,抱着浑身是血胎儿一步步向着大漠深处走去。
时间流逝,卫法言长大,这女子先是期待,再是失望,后是怨恨,最终是恐惧。
许玄细细感知着记忆中这妇人的情绪变化,似乎能猜到发生了何事。
‘只是没有一点母子之情。’
许玄再看向卫法言,这孩子缩成一团,躲在这处洞府的一角,不哭不笑,更无言,只有许玄问话,这孩子才会应上几句。
‘到底是先天之恶,还后天境遇?’
许玄沉思,但实在也想不出个一二来,那孩子官黄的眸子看来,满是戒备。这边许玄只好问起天陀,看看有无什么好的法子。
“可有什么办法,让这孩子性子转变些,至少能制住兽性?”
“倒是有些办法,只是恐怕会走向另一面去。”
“何解?”
许玄有些疑惑,不知天陀所谓的另一面是何,只听得这老妖细细说道:
“若是总括而论,你可以将这孩子看作羵羊的转世之身,身怀羵羊运,只是未完全化人,还有兽相。大夏第二任帝君,正是金乌嫡子转世为人,如今还有一支杨氏,嫡血都是金乌运加身,但身躯如人。”
“羵羊为恶兽,不可教化,但若是转世为人,其恶便为人之恶,兽无可化,人犹可教。”
许玄大致明了,只是问道:
“那应当如何让他彻底消了兽相,转为人身?”
天陀这时毛病又犯了,语气得意,开始卖弄些他读过的道藏,怪笑道:
“要不说你们这些小门小户,都是些见识浅薄的,还要看你天妖爷爷来谈玄讲道。”
许玄忍住狠骂这老妖的冲动,只是笑道:
“哎呦,这天妖就是不一样,见识广,残魂都懂得这么多。”
这话当即把天陀噎住,只是哼唧两声,沉声说道:
“蕴土】藏精伏怪,敛骨收魂,秋叶落,春草生,往来反复。卫法言身怀羵羊运,本就是类似转世之身,合了蕴土】流转生灵之意。”
“那卫家真人死后化的精怪来夺舍,虽未成功,但极大夯实了这孩子的兽面,导致如今这个状况,如同古代那些前尘未消的转世之人,大都疯疯癫癫的。
许玄皱眉,按照天陀这说法,卫法言这情况还真是复杂,便继续问道:
“说了这般多,到底该如何去做?给个切实法子才是。”
天陀无奈,只好讲的快些,说道:
“还记得我教你那门六道化生】的秘术吗?”
“你对着他催动秘术即可,但要要先寻件木德灵物来,将他身上多余土气度走。”
许玄意动,取出一物来,正是当时柳家送来的那鬼盖童子】,筑基级别的灵木,是忌木】一道的。
“这东西可用否?”
“自然无碍,土盛则需木疏,忌为蕴库,正是灵性流转的下一程,再好不过。”
许玄这才放心,走了前去,准备对这孩子施展秘术。
卫法言十分惧怕许玄,见他来了,当即钻到更深处,躲到一处石桌下,那双官黄之眸流露出一股凶戾和恐惧之意。
“出来。”
许玄轻喝,这小孩才不情不愿地钻了出来,神情有些惧色。
洞府内烛光幽幽,许玄念诵法诀,他是第一次为别人施术,只觉有些异样。
眼前显化出一无常之鬼的身形,此鬼怒目獠牙,长舒青紫之臂,紧紧钳住一轮盘,业力果报轮转不休,轮盘之心为一古佛,分化六道宝光,分化六道。
许玄顾不得这些异样,强行将卫法言制住,催动那鬼盖童子】落在了这孩子身上。
这人参小人爬到卫法言肩头,哼哧哼哧地吸起些浑黄的气来。
许玄这边则是连忙催动秘术,便见六道轮转,这孩子额上的小角逐渐隐没,眸子依然为官黄之色,只是不如之前那般妖异。
“卫法言,醒来!”
许玄轻喝一声,如同叫魂一般,让面前这孩子浑身一震,似是刚刚回神一般。
眼前这孩子有些迷茫地看了过来,开口说话,声音不再若野兽般粗野,而是有些孱弱,低低看向自己双手,有些迟疑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