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动真格,这炼气五重的小子恐怕是必死无疑。
两人都将目光投向那几枚宝珠,随时准备出手抢夺。
横刀落下,直斩对方头颅,但那银火腾起,竟是瞬息就将那横刀烧融,蔓延至这封池身上,将他法躯烧的一干二净,化为一捧灰。
张羽再度看向另外两名散修,眼神悲哀,低低问道:
“两位可要试试?”
那女子和老翁对视一眼,皆有惊惧之色,纷纷摇头。
张羽起身,叹了一气,正要将宝珠收回,却见那老翁迅速出手,摄取一枚,当即御风远遁。
那女子却未妄动,打量起这张羽下一步行动来,却见这人只是高喊一声,再未施展手段,任由那老翁离去。
她亦是心动,或许只是抢来这宝珠,不会引起那古怪的火来?心中贪欲顿时升起,两眼死死盯着那张羽手中宝珠。
张羽站在原地未动,似乎有些懊恼,埋怨起那老翁不守信义,这女子却准备动手,手中寒气弥散,就要将那宝珠摄来。
天边忽地有一阵雷音响起,紫雷涌动,那老翁的头颅自天上落下,直直摔到二人之间。
一着玄黑道袍的人自天而降,背着一乌青法剑,上纹北斗,中年样貌,缓步降到二人之间。
对方并未显露气势,可只是目光看来,就给这女子极大压力,不敢再看,当即跪拜行礼道:
“见过前辈。”
一旁的张羽面有异色,亦是行礼拜见,眼前此人,分明是位筑基。
背剑道人取出一枚宝珠,通体为天蓝,内有波涛之声传来,正是「瀚水」一道的。
许玄看向身旁二人,将这宝珠随手扔到那张羽怀里,低声问道:
“你的?”
张羽点头,接过这宝珠,长舒一气,感激道:
“正是,谢过前辈。”
许玄却是面色不善,仍感知着刚刚那宝珠的气息,体内墨玉龙纹镯震动,这宝珠上分明萦绕着龙气,纯净无比。
忆及刚刚之事,许玄还是心有疑惑,他自柳家归来,本想来青璃坊看看铺子,气海中天陀化的海却有感应,驱使他来到此处,见着下方乱象。
看向这张羽,许玄目光稍沉,古碑震动,他有所感应,此人定然是个有气数在身的。
许玄临近此人,都不由自主生出几分亲近之意,只是很快清气流转,又再度恢复清明。
‘不是神通,而是气数。’
许玄心中明白,若是神通,天陀不在,凭他还难以察觉,神通更是触动不了古碑,仅有气数加身,才有此效。
天陀所化的海隐隐传来一道心念,让许玄接触此人,之后便再无声息。“天陀到底是何意?”
这老妖如今说是在沉眠,却又传来这样一道信息,让许玄有些不解。
自这张羽入青璃坊,再到这密林中被人围住,许玄都看着,一路顺其自然,见霄闻无事,这才松了口气。
那老翁夺珠而走,一时急切,直直冲向许玄藏身的云端,恰好发现有人在此,为了护珠,先行打出诸多法术,不想叫许玄一缕剑气斩了。
‘巧合,还是他气数起作用,逼我现身?’
许玄看向张羽,不知此人是何来路,所求为何。
转身看向那女子散修,对方依旧跪伏在地,不敢动弹分毫,许玄目光一沉,让其离去。
许玄随手就将地上那灰烬中的芥子物招来,正是那封池的,此人修行雷法,倒是让许玄有些好奇,那老翁身上无什么好物件,仅有些灵石,法器都只是胎息级别的。
相比之下,这封池的芥子物中虽然也无什么灵物,但藏有两张泛黄书页,各记着一道符箓,他先收下,之后再看。
看向一旁的张羽,许玄神色稍沉,准备先问清情况,才好做定夺,只道:
“你叫什么,怎到处寻死?”
那张羽此刻神色悲切,听闻此言,只低低道:
“在下张羽,是个早该死的人。”
许玄却是琢磨着开解起此人来,沉声道:
“何必这般,你年纪轻轻,修为就到五重,筑基有望,莫要这般消沉。”
“你且说说,或许我还能帮上几分?”
许玄说这话用上了几分修为,让这张羽安神,情绪稍稍平和下来。
张羽看了过来,神色凄凄,白袍沾染上地上泥污,他缓缓起身,哀恸道:
“前辈不知,我有罪在身,是我害死了娘子。”
眼前这人娓娓道来,许玄细细听着,揣摩起对方来历。
这张羽出身东南,本是一书生,机缘巧合踏上仙途,夜宿一寺,偶遇一女,两人相识相恋,结为道侣。
说到此处,这张羽眼中流出几行清泪来,苦笑几分,继续道:
“多年前我和娘子在东海那晕霞岛游历,不巧撞上血祸,有位龙子遭人算计,就此陨落。”
说着,这张羽面上含怒,咬牙道:
“龙宫大怒,捉杀仙修,有位龙王显露真身,架着赤光,一口就吞下那晕霞岛上万千修士。”
“娘子为救我,自己却落入龙口,就此身陨,我起初疯了一般想报仇,但我区区炼气,怎招惹的起那位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