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知道的。”
刘霄闻不敢看这位师兄,他自小就是跟着王栖云修行生活,对方真若自家兄长一般。
其中隐情,又该如何告知?当下唯有沉默。
王栖云却是急的踱步起来,嘴里说个不停,面色焦急,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谁让你去的,我去找掌门师叔说道去。”
“东海那么远,离国又乱,你个炼气哪里能走过去。”
“不行我去找我父,让他去劝劝掌门,收回成命,怎么也.”
刘霄闻却沉声喊了一句。
“师兄。”
他眼神明亮,看了过来,王栖云反倒气势一泄,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前往东海,是我自行决断,既是为了师门,也是为了自己。”
“此去虽远,但一定有归来之时,说不得那时我就成就仙基,逍遥自在。”
王栖云似乎失去力气,坐了下来,声音低低。
“到底有什么事情,要逼着你走,明明掌门筑基,一切都安稳下来,你安心修行,山中亦不缺资粮”
“师兄,哪里有什么安稳之时!”
刘霄闻神情终于激动几分,怔怔看来,只道:
“师父修成剑气,成就仙基,仅论斗法,自是一等。”
“但那又如何,不成神通,多少筑基也无用,且看原上陈家,代代筑基,可也吃的是当年紫府攒下的家业,如今还不是个江河日下的情势。”
“我门可能做到代代出筑基?若是上一辈无师父坐镇,如今这门派又是什么光景?”
“温师祖成就剑意,大破魔门,当时门中长老,可想过今日之景?”
终于,刘霄闻起身,整个人气势昂扬,看了过来,眼中若有火燃,只道:
“不进则退,贪安失命,这道理师兄难道不明白?”王栖云垂着头,长叹一气,低声道:
“想不到师弟这般口齿伶俐,我却说不过你,几时动身?”
“后天,我还要回白岗一趟,看看祖父,祭拜双亲。”
王栖云轻声应了,将桌上放着的火虎牙拿来,勉强笑道:
“既然要出门,法器可不能差了,就交给你师兄来筹备。”
王栖云拿起法剑,就此离去,刘霄闻沉默少时。
又过将近半日时光,将近黄昏,院外又响,有一人在门外停下脚步,传来一阵轻快的声音:
“霄闻师弟,是我,还不快开门。”
这声音温婉,若暖阳一般,使人听了心中舒坦不少。
刘霄闻前去开门,门外静静站着一青裙女子,昏黄的夕阳落在那张俏脸上,对方盈盈一笑,梨涡可爱,正是张高峡。
“高峡师姐,怎来我这处了?”
刘霄闻已做好准备接受对方询问和劝解,可张高峡却只是一笑,向前迈了一步,半个身子探来。
“怎么,年岁长了,害羞了,不准你师姐来看看了?”
这话含着几分调笑之意,刘霄闻跟着一笑,引着这位师姐入了院中,一道入座。
“你这地方布置的倒是好,比我住的那院子还规整。”
张高峡随意看来,四周一些修炼用的陈设、起居之物摆放的井井有条,院落内种着各色草,芍药、葵长势喜人。
刘霄闻看向对方,静静等着对方说话,一时沉默。
“栖云师兄来寻过你了。”
“嗯。”
“你年岁也长了,修为更比我高,有自己的决断,师姐并不会干涉什么。”
说着,张高峡渐渐低下头来,柔柔一笑,取出一玉匣来,交予刘霄闻手中。
刘霄闻打开,内里竟以寒水呈着六株灵药,一道炼气上品,两道炼气中品,三道炼气下品的,都是些疗伤治愈,修复法躯的。
这玉匣中的灵药十分贵重,寻常的炼气法器都难比,刘霄闻眉眼一皱,就要推辞。
张高峡却含笑看来,夕阳的红光正洒在她的脸上,显得朦胧而俏丽。
“你且收下,我却不是白送的。”
张高峡起身,看向这位师弟,想起对方少时在长明奔波的身影,那时自己在药园中,遥遥能看见一少年在山野间奔跑。
“你收下这灵药,算是我暂借与你的,等你筑基,就要帮我出力,听我使唤几回,可好?”
刘霄闻点头,看向张高峡,神色真挚,对方那张笑脸却渐渐维持不住,声音有些颤抖。
“我是个心眼极小的人,你收了我的灵药,要是没成筑基,我可就再也不理会你了。”
“你可知道?”
夜色恰好降下,刘霄闻却清楚看到对方眼角隐有泪落,那声音却依旧轻快。
“可要记好了,一定要回来。”
“一定。”
——
天青峰,居真殿。
许玄静坐于座上,身旁是一袭白裙的温思安,眉眼柔和。
“霄闻真要离去,前往东海?”
温思安语气隐含担忧,若白瓷般的素手伸来,握住许玄的手。
许玄反扣住,摩挲起那柔夷,轻轻夹着对方的指尖,感受着温思安圆润的指肚,让温思安有些羞怯。
“正是,门中有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