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年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阿余,你……在说什么?”
沈余只好再重复一遍,“我说我们不要离婚了好不好?”
从天而降的巨大惊喜将他砸中,顾朝年懵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不,不离婚?”
“对。”看他犹豫,沈余难免乱想难道真的是她之前伤了他的心?
“你不愿意吗?”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
顾朝年一下子站了起来,生怕晚说一秒沈余会后悔。
意识到自己情绪太过激动,怕吓到她又缓缓坐下去,“只是……你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明明她之前一直很想离婚的。
当然是为了送走沈鱼,但是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说,那还能有什么借口呢,沈余有些头疼地捂住脑袋。
“是头疼了吗?你先不要动,我马上带你去医院。”说着就要去拿沈余的外套带她去医院。
沈余拽着他的手腕,“我没事。”
“没事怎么会头疼呢?”而且还说不和他离婚这么反常的话。
顾朝年忽然有一个猜想,“……阿余,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告诉他你恢复记忆了。】
脑海中再次传出沈鱼的声音,恢复记忆的确是一个好借口,不仅可以合理解释她突然不想离婚还方便她今后的攻略。
但沈余有自己的考量。
她皱眉思考的样子落在顾朝年眼里便是她痛到皱眉,当即决定,“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啊?”沈余解释,“我真的没事。”
无论她怎么解释,顾朝年都不为所动,反扣住她的手腕,直接单手将她抱起来,沈余惊呼一声,下意识地环住男人的脖子。
看来这医院是非去不可了。
索性放弃了反抗,路过客厅的时候顾朝年将她放在沙发上,衣服围巾一样不落地裹在她的身上,穿好鞋子刚站起来又被男人一把抱起。
沈余:“我可以自己走。”
顾朝年:“没事,阿余很轻,我一只手就能抱起来。”
她当然知道他一只手就能抱得动,他刚刚就是单手将她抱起来的,她根本就不是担心这个,“一会儿要是被别人看到怎么办。”
本就温柔的声音透过层层围巾传出来,又轻又软,像是撒娇一样。
“不会有人看到的。”顾朝年解释完,便匆匆抱着她出门了。
公寓是一梯一户的设计,电梯也是专属电梯,出了电梯就是地下车库,顾朝年的车就停在那附近,所以刚刚那句话并不是随口一说,真的不会有人看见。
但沈余并不知情,圆溜溜的眼睛转了一路,好在真的没什么人,就这样胆战心惊地上了车,为她扣上安全带的时候,顾朝年的手在微微发抖。
沈余才发现顾朝年的身上只穿了那件白色毛衣,“顾朝年,你没穿外套。”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她的身体,哪有什么心情关心外套的事情,“没事,我们先去医院,一会儿叫木叔送过来。”
自从顾朝年居家办公后,木叔从原来的专职司机变成了买菜司机,每日为他们送来一日三餐后基本上自由了。
如果需要用车,顾朝年会给木叔提前打电话,看来今天顾朝年是不打算等木叔过来了。
果然,男人拉开车门,坐上了驾驶位。
一脚油门,两人很快达到医院。
还是上次的那家私立医院,顾氏在医院有股份,无需排队,很快就有专人来为沈余做检查。
在等待地间隙,顾朝年频频望向她,在她看过去的时候又会慌乱地移开视线。
沈余选择无视。
好在没一会儿,顾朝年接到电话说检查结果出来了就匆匆离开了。
*
医院会议室内,汇聚了几乎国内在脑科和神经内科最顶尖的专家,他们围坐在一个电脑面前七嘴八舌地讨论着,那上面放着的是沈余的脑补结构图。
不是因为病情多么地复杂,而是不论是她的大脑还是神经都再正常不过,最后这些医生一致得出结论病人真正需要去看一下心理精神科。
顾朝年捏了捏有些发胀的眼眶,指尖在桌面上轻敲,“有没有可能她根本没有失忆呢?”
声音不紧不慢,不像是说给别人听,更像是喃喃自语。
会议室内噤若寒蝉。
顾朝年摆摆手,“各位先去忙吧,许教授留步,我有个问题想向许教授请教。”
会议室一下子空了下来,许教授走到顾朝年的对面坐下。
“许教授,你说这个世界上会存在穿越或者夺舍这样的事情吗?”
许教授闻言笑了笑,“顾先生,您五年前就问过我这个问题。”
“是,您当时说在目前的研究中还未发现这样的案例,但是已经过去五年了。”
“五年过去了,但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我的答案依旧如此。”
许教授几乎是国内外最顶尖的神经内科专家,他的话顾朝年自然是相信,只是……
他默默握紧了自己的左手腕,掌心下一道道凹凸不平的伤痕时刻都在提醒着他:这五年他是如何度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