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年的睫毛颤了颤。
没一会儿听到他的声音,“以后药我会按时吃。”
“这还差不多。”周心安在他对面坐下,不断翻看着那段沈余被催眠的视频,“你找个时间再带嫂子来一趟,我争取把前因后果都问出来。”、
*
直到深夜顾朝年才回来。
推开门,昏黄的灯洒落,脱下大衣,走过玄关,屋子里静悄悄的,却并不黑,客厅的角落里亮着几盏不起眼的灯,从客厅一路到卧室。
顾朝年推开门,最后一盏灯在沈余的床头。
她又将自己裹成了一个粉色的蚕蛹,并不坚硬的外壳,却足够把他隔绝在外了。他靠在门边,静静地看着她。
看了许久,他走到床边。
壳外只剩下一颗小脑袋,脸颊睡得红扑扑的,有几缕发丝黏在脸上,顾朝年伸手将它捋到耳后。
沈余记着自己要和顾朝年说以后都不要去看心理医生的事情,一直是半梦半醒。感觉到脸上传来痒痒的感觉,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顾朝年?”
“是我。”
“你怎么才回来?”
“我……”
实际上他临近傍晚的时候就已经从心安小筑心理诊所离开了,他让老木先回去了,自己几乎走了一大半路。
这么远的路,他只想了一个问题:阿余真的讨厌他到情愿忘记他吗?
却始终没想到答案。
又或者是早就有了答案,只是他不愿意相信。
想到那几乎要呼之欲出的答案,顾朝年缩回手,“抱歉,吵到你休息了。”
却被沈余一把拽住,手心里仿佛握着一块寒冰,“你的手好冷啊!”
“……我刚从外面回来”
顾朝年急着解释,急着去挣开她的手,却在下一秒忽然顿住了。
粉色的被子掀开一角,她拉着他的手臂企图将他整个人塞进被子里,闭着眼睛嘟囔道,“被子里很暖和,快进来。”
本以为永远不会接纳他的壳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向他敞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