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地又问谢轩:“你既然提起儿子便不装傻了,那我再问你一遍,时雨、池洛,你可还记得,你对他们做过什么?”
谢轩像是忍无可忍般,终于咬牙切齿地低吼:“他们都已经死了!他们,也都是我凌轩门的功臣!如何?!满意了么?你究竟是谁?想做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越知初近乎疯魔地狂笑起来。
她洪亮而凄厉的笑声,突兀地回荡在,原本静谧的茉安园上空。
“功臣”?
“如何”?
越知初脸色倏地一冷,漆黑的凤眸发出了冰锥一般冷冽的寒光。
“是吗……?这么说,被谢门主残忍地追杀,甚至被灭了门,还是他们的荣幸呢?”
她喃喃地低语,眼睛却始终牢牢地盯着谢轩,像是在追问,又像在叹息。
谢轩也放下了捂住胸口的手,挺直了脊背,往前几步走到了她面前。
——他刚才受的伤已经好多了。
他知道,眼前这个来路不明的年轻女子,绝没有她的外表看起来那么好对付。
可她既然能对他抛出幻毒散,她还几次用了传音功……
谢轩即使心知走为上策,却不得不留下,侥幸地想要探一探谢运的消息。
谢迎告诉过他,谢运就在禹州。
如今看来,倒像是真的。
谢轩在越知初面前站定,开门见山地表明:“女侠,瞧你的年纪,谢某与你应当并不相识。无论你今日因何前来,无论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万望,你能体谅一个父亲的苦心,将犬子的行踪告知。”
越知初这下,几乎是发自内心地钦佩他了。
能屈能伸?
处变不惊?
稳如泰山?
她一时竟无法确定,用哪个词来形容谢轩当下的变脸,才算准确。
可唯独听到他说“体谅一个父亲的苦心”,越知初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恶心得想吐。
“误会……?呵呵呵……谢门主,还真是——心胸宽广,令人拜服。”
明明都撕破脸了,他竟然还能面不改色说出这么冠冕堂皇的话……
越知初强忍着内心的不适,继续讥讽:“只不过……谢门主记性那么差,连时雨和池洛都不记得了。还能记得你有个儿子,实属不易。那么……周莲染呢?谢门主,也不记得她了么?”
一旁的桂花树下,靠着树干调息的面具男子听到这话,眉头忽然颤了颤。
谢轩听到这话,好不容易平静的面容又垮了下来:“阁下此话何意?”
“我的意思是——”
越知初腰间的软剑,霎时已直指他的心口:“就凭你?也配当谢运的爹?!”
她这一剑,出手极为隐蔽迅猛。
看似直取谢轩命门,但其实,她几乎没有动用丝毫内力。
换言之,这个举动,就是一名寻常女子,手中握了轻便的软剑,对着一个武林高手,刺了过去。
谢轩自然是来得及躲闪的。
且不费吹灰之力,就反手夹住了她的剑锋,转而要将软剑反刺向越知初的肩头。
“你这个妖女……还真是……油盐不进!既然如此,你可别怪我。”
见她偷袭,谢轩刚刚伪装的“慈父”形象再度崩裂,他恶狠狠地瞪着越知初,言语中也不复先前的伪善,狠戾和愤怒骤显。
——杀了她。
这一刻,这个念头充斥在谢轩的整个脑子里。
杀了她,他一样有把握能找到那个逆子。
“那你就,死吧。”
越知初忽然露出一个无比甜美的笑容,就像在说“吃饭吧”一样,在谢轩瞪大的瞳孔里,在他脸上的狰狞和惊愕交错的瞬间——
轻轻地吐出了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