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知道了!”
她恼羞成怒地打断了他的说明。
她当然理解,那时的裴佑白,应该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她也可以想象,若是以她的功力,真的走火入魔之后,那整个梦竹山庄——乃至合岐山,可能会死多少无辜的人。
可她仍然对裴佑白“以身涉险”的行为很不赞同,又碍于自己理亏,只能小声嘀咕了句:“那你救走他们就行了,也不能自己上啊。”
她其实是有些生气的。
那生气的源头,还不仅是此事关乎裴佑白的性命,而是——
裴佑白竟敢看不起她?!
可知她就算没有失去理智,她竭尽全力的一掌,也足以顷刻间取他性命!
他怎么还敢……在那种时候!逞起能来了?
卫司衙门的指挥使,又怎么样?
他曾在北虞的边陲从军,经历过打仗的残酷,又怎么样?
……
就因为自诩有点本事,就敢不知死活地去当英雄吗?!
不过幸好,她的嘀咕并没有得到裴佑白的回应。
回应她的,是霍夫子的提问:“女公子先前问,这本书是否不止一本……那是何意?莫非女公子还知道别的无字书,也同这本一样,有这让人费解的本领?”
越知初的思绪被拉回,她只能如实回答:“我不知道。但我的确找到过一本,看起来一模一样的……”
她的眼睛,又不由自主地看向躺在榻上的江遇,脸色立刻变得满是担忧,口中漫不经心地道:“等小遇醒了,我可以把那本书也拿来,让夫子瞧瞧。”
——眼下,除了江遇,她对旁的事,其实都不太关心。
天地奇宝也好,无字书也好,真的假的,都无所谓。
她不在乎。
虽然她也会为裴佑白的自作主张感到生气,也会对差点错手杀人而感到自责……
可,如果——
江遇死了……
如果江遇……
真的死了。
她大抵……
会再一次陷入那,令她不敢回忆的疯狂吧。
到那时,越知初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像现在一样,被一本没有字的书,就唤回了所谓的,理智。
或者说,她真的很好奇——
人所谓的,理智……
真的可以强大至此吗?
真的……可以让人,平静而坦然地接受,至亲……
忽然死在眼前吗?
她沉浸在对江遇的担心,和失去江遇的恐惧中,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霍夫子看她的眼神,却是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