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宣称,是他杀了禹州知府。
越知初隐隐感到,无论他的真实身份是谁,裴佑白……
会是她这一条“悬蝶”之路上,必不可少的助力。
并非她个人的能力有所不足,而是——
她似乎并不确定,要将“反”这件事以什么方式实现,要进行得多么彻底,要不要在过程中,依然坚守所谓的“原则”……
她不如裴佑白那么坚定。
在看到江遇奄奄一息的时候,她整个人,立刻就丧失了控制自己的能力——
她的眼前,她的耳边,她的心里……有太多太多,无法与人诉说,也无处得以解脱的过去……
那些过去,存在于她的记忆里,曾经是她最引以为傲的本事——
她利用那些,得益于那些,拥有了武功、财富、手下……
可也因为那些……
她变得愈来愈恐惧、冷漠、多疑……
她无法轻易相信任何人。
她也不再热衷于与人交谈、相处,或产生情感。
她明明富可敌国,可她也渐渐不再愿意“授人以鱼”。
她虽然以“救人”的名义,自以为做了不少所谓的“好事”,可本质上……她分不清那些究竟是真的仅仅为了“别人”,还是为了满足她自己。
她的过去太长,太沉重,太复杂。
而她知道,即使用尽全力地过完“越知初”的这一生,她也还是会迎来下一世——
无论她叫什么,出生在何处,以什么身份……
她永远无法感受到,“用尽全力”之后的问心无愧。
她一直活,便只能一直寻找“目的”;
她一直活,便不存在所谓的“全力”;
她一直活,便时常会忘记,让“活”变得有意义的源头,其实是“死”……
人会死,人们都会死,所以他们才……
那么用力。
可她只是一想到,“江遇会死”,在那一刻,她就崩溃了。
所以,她选择相信裴佑白。
她想知道,他那么坚定的“目的”,他那么清晰的人生,他明明知晓她的“秘密”——
他为何,还要“助”她。
“小姐——”
越知初的思绪还在围绕裴佑白而发散,门口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仲灵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