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想着,很快四处打量了一番,确保没有人之后,一个轻跃便上了前院的墙顶。
进去,虽然风险很大,但如若只是在屋顶偷看偷听——
光天化日的,都司的戍兵未必会排查得那么仔细。
她很顺利地便踏上了倚竹居附近的瓦顶。
越知初的轻功纵然不如仲灵那么卓越,但若让她在高处无声行走——却也是非绝顶高手一时无法察觉的。
到了倚竹居的位置,她也尝试了去掀屋顶的瓦片。
——很好,和卫司衙门的一样,牢不可破。
那么,想要从上面观察里面的情况,看起来并不可取。
但她总要想办法,传个信给裴佑白。
宫里来的是谁她不知道,但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出现在梦竹山庄的……绝对不会是省油的灯。
裴佑白虽然是卫司的指挥使,但都司的戍兵显然已经接管了整个前院的看守巡查之责,也就是说,裴佑白的卫司戍兵,要么不被他们信任,要么就被派去了别处。
总之,这位宫里来的使者,必是十分受到都司和朝廷的重视,才会要求都司戍兵这样仔细地守着附近。
越知初轻趴在倚竹居的屋顶,心中不断思忖着对策。——她的目的是引裴佑白出来,而如要硬闯进去或扔什么东西进去……她倒不担心自己能否脱身,但如果朝廷因此,怀疑、怪罪裴佑白呢?
这个险,她暂时不能冒。
裴佑白此人的死活她可以不在乎,但在她想做的事情了结之前,至少……裴佑白还算她的盟友。
若只为了不可预估的结果,而危害盟友的生命,她不会这么选。
那么——
还有什么,是让裴佑白不得不出来,甚至……霍夫子也不得不出来,但却不会让裴佑白遭受怀疑的事?
越知初的目光不经意看到了自己崭新的袖口,她的眼角,也跟着忽然弯了弯。
多谢了,楚明玉。
她心里这么想着,人立刻就从墙上不着痕迹地翻了下来,几乎是脚下蹬着风,一路就去了后院的柴房。
李老三说过,柴房里堆着他不久之前才运来的柴火,数量不少,昨夜被楚明玉那么一折腾之后,还特意被霍夫子安排放到了避光的角屋去了。
那里通常没有人,走了水也不会闹出人命。
更何苦,由她亲自放火,只是为了引起前院的注意。
越知初很快就找到了柴房里的那处角屋,里面果然整齐地堆放着山庄剩余的柴火。
她没有随身携带火油烈酒的习惯……
只能用武功了。
越知初掏出怀里的火折子,将它一个用力抛向空中,同时脚步点地将她整个人也踏到与火折子并行的高度,双手在身边比划和运行了几个施展功力的动作,将体内极烈的真气凝聚在掌心,反复汇集了好几次之后,以两指指尖的劲力,将那股真气瞬间击向了已经点燃的火折子!
之间,顷刻之间,极烈真气与火折子的微弱火光碰撞到一起,立刻震荡出一道灼人的热浪,很快,就将那原本微不足道的火光像四周弥漫,变成了十分骇人的火舌。
那些火舌又被越知初一掌劈向了满地堆放的柴火——
不需多时,柴火们就噼里啪啦地被点着了。
火势并不需要很大,她只需要足够能引人注意的动静就够了。
但一定要足够让人恐慌,于是她又是一掌,劈向了角屋的屋顶,屋顶立刻破开一个一人身宽的洞。
屋内,因柴火燃烧而滚滚冒起的浓烟,便立刻朝上面飞窜而去。
越知初这才找了个角度从里面撤离,再将门从外面关好。
然后从侧面朝这里望去——
嗯,很显眼了。
这里虽然靠近山庄的后门,非常冷清,平时除了运柴火的李老三,也鲜少会有人来,但毕竟离餐叙院和浣衣院不算很远——只要烟足够浓,仅仅是散发出的味道,很快便也会引来山庄里仆人们的注意。
更何况……
越知初饶有趣味地又看了一眼后院的那口枯井。
更何况,这里还藏着,霍夫子不敢不藏的秘密。
果不其然,就在越知初从无人问津的小道躲进了巷道间的拐角之后,没多久,她就听见了厨娘们撕心裂肺地叫喊声。
“来人呐!!走水啦!!哎哟喂,又走水啦!!!”
……
接着,是嘈杂的人声。
她知道,这样的情形之下,没多久也会和昨夜一样,会有人去前院给霍夫子他们报信——
就算都司的戍兵再如何阻拦,也无法置火情于不顾,报信的人即便进不了前院,这个消息也一定能传进裴佑白的耳朵。
她便,只须等在阴暗处便可。
只是她没想到,裴佑白还没等来,一张熟悉的憨厚的脸,先出现在了她眼前——
“江神医,你怎么在这儿?”
是李老三。
他急得直跺脚:“哎呀,江神医,你别站这儿了!里面、柴房里面走水了,你在这里太危险了。你快避一避!我去帮他们救火!”
越知初的眉毛抖了抖。
危险,她当然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