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爱玩乐的性子,有次还曾偷偷跑出去逛灯会呐。”
鲁瑶顿时来了兴趣,摇晃她的胳膊撒娇道:“真的吗?姐姐,你快跟我们说说。”
其实也只有那么一次,那时她好友沈绛辉刚订下亲事。
沈绛辉不知从哪听说与她定亲的薛家公子元宵灯节那日是会去醉仙楼会友,她便央求姜予微陪她一起去醉仙楼瞧瞧那人到底长何模样。
姜予微本是不愿,奈何架不住沈绛辉的再三恳求,加上她也想见温则谦一面。于是在银瓶的掩护下,趁着夜色偷偷溜出去了。
结果回来时被杨氏抓了个正着,还添油加醋的告到她爹面前,害她挨了好一顿责罚,险些动用家法。
鲁瑶听得入神,小脸皱成一团,唏嘘道:“你那继母的委实可恨,幸好姐姐最后没事。”
姜予微心头一暖,笑了笑,不动声色的问道:“我听说郡王爷前些日子还举办了一场诗会?”
“可不是吗?来了不少人呐。”
她抿唇,继续道:“阿瑶妹妹可也来了?说起来,我还不曾拜读过妹妹的诗作。”
“哎呀!”
鲁瑶不好意思的娇嗔一声,道:“姐姐你就别取笑我了,我哪里会写什么诗啊?”
旁边她的好友笑着替她解围道:“我听说那日在诗会上夺得魁首的温大人和姜姐姐是同乡,姜姐姐以前可听说过他?”
姜予微眸色稍沉,道:“听说过,我们两家有些交情,只是已经许久不曾见过了。”
鲁瑶忙道:“他今日也来了,待会咱们要去庭中联诗,说不准姐姐还能见他一面。”
“是吗?”姜予微闻言,有些心不在焉起来。后面鲁瑶说了什么,她都没有大多印象。
好在不久又有人过来了,那女子似乎也是鲁瑶的好友。两人谈起了教书先生昨天布置的功课,鲁瑶一脸愁容,不住的抱怨功课实在太难。
姜予微静静在旁听着,偶尔搭上一两句话。
又坐了一会儿,她借口想出去透气,起身出了暖阁。
屋里屋外如同两个季节,甫一出来立即打了个哆嗦。姜予微将身上的衣服裹紧了些,抱着红铜手炉沿东边的夹道一直往前而去。
夹道两侧种了不少奇花异草,只是眼下都光秃秃的无甚看头。
尽头是一处院子,院子角落种了几株碗口粗细的西府海棠,想来等到入春时在此处读书,应当不失为一件雅事。
姜予微穿过院子,站在曲廊上眺望不远处的风景。
万木凋零,冰柱玉弦,雁影梅花瘦。
站了片刻,寒意侵身,四肢觉冷,她见天色也已经不早了便准备回去。然而才转身,忽然看到数步开外的梅树下站着一个人。
那人身穿月白色云锦襴衫,眉眼带笑,似琼林玉树,一如往昔。
姜予微喉间有些哽咽,顿了顿后才抬步走了过去。本来她借口出来只是想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让她遇上了。造化弄人,一时间让她思绪万千。
“则谦哥哥”
温则谦瞳如点漆,目光柔和的看着她,笑道:“怎么站在风口?当心受凉。”
姜予微眉头紧蹙,嗫嚅道:“则谦哥哥,你如今可是翰林院的编修?”
温则谦神情一顿,须臾又恢复如常,道:“是,承蒙圣上厚爱,我已入朝为官。”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温则谦如实道:“十月上旬。”
十月上旬?!那就说她去鄠洲时温则谦便已经入朝为官了。为何在太和楼时他不跟自己说呢?
姜予微嘴角紧绷,一动不动的看着他,过了许久才艰涩道:“你为何不告诉我?”
温则谦不置可否,展颜一笑,声音清润温柔仿若还是年少时的模样,“因为我不想让你担心。”
可他越是如此,姜予微的心越是往谷底沉去,“则谦哥哥,你可知道刘荣光是什么人?”
温则谦勾起唇角淡淡笑道:“我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他们所行之事”
“我知道,”温则谦出声打断了她,眸色平静的盯着她又轻声重复了一遍,“我都知道。”
“为什么?”她眼中泛起潮雾,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拼命想要看清眼前之人,可视线却不受控制的模糊起来。
朝堂大事她或许不知,但是这一路走来,刘氏一党的所作所为她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所以为什么?为什么温则谦知道却还要和他们混在一起?!明明以前他无比痛恨这些弄权玩势的奸臣!
温则谦见她这幅模样,轻轻叹了口气。上前伸手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然后手指流连的抚上她的脸庞,久久不愿离去。
“因为我也是个普通人,夺妻之仇不共戴天。只差一步我们就要成亲了,予微,你让我如何能不恨?”
说罢,他眼中闪过一抹狠戾之色。那是姜予微从未见过的,心下顿时一惊。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巴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就这样僵持了半晌,温则谦眷恋不舍的把手放下来。目光淡淡的瞥向她身后,道:“先回去吧,你素来怕冷。”
姜予微察觉到不对,顺着他的